那一天的天一定是阴沉的。那一天的太阳一定是暗淡的。那一天的妈妈是最无助的……那一天,姥姥再也没有醒来,永恒的长眠于那孤凉悲凄的土中。
那一刻——
我失去了姥姥,妈妈、大姨、舅舅失去了他们深爱的母亲。
这个世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妈妈说过:“如果可以改变命运,我希望将那一天从日历上撕去,焚烧,让那一年只有364天。”
但是,一切只是如果。
那一天,戴口罩的医生摘下了他的口罩,垂着疲惫的眼睑,摇了摇头。
“聪聪啊,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妈妈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是不变的,仍是那眼眶中聚集的悔,我看得见。
妈妈说过,我们三姐妹中,姥姥最疼我,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是的,姥姥很疼我。很疼,很疼的……
海参,有我一份；姥爷下海为姥姥增加营养捕捞的对虾,有我一份；补品,还有我一份。如果,我将这些营养还给姥姥,她是不是还能睁开眼睛,望着我笑,再喊我几声,聪聪……
我,占据了姥姥三分之一的生命,这代价好大,大到姥姥再也没有醒来,姥姥用她的三分之一的生命换回了我直到现在的健康。
但,再也没有那人,站在屋外,搂住我不小心跌倒的身躯；再也没有那人,为我缝制棉衣；再也没有那人,叫我“聪聪”。
窗前那盆花,是姥姥最爱的芙蓉。蜷缩着叶子的花,再也没有为我为我绽开过笑颜,或许,她也听到了姥姥的噩耗了吧。
果真,那花,再也没有开过。不论我多么细心照料她。
再后来,就连与姥姥共同生活了一辈子的那几间平房,也被高楼大厦取而代之了。姥姥的气息就此不留一丝痕迹,远逝了。连想念的空间,都没有了。
又是一年扫墓时,我们都沉湎于过去,妈妈手中的菊花似乎有点蔫了,妈妈的面孔有点模糊,车内的气氛沉到了极点,每个人的身上都好似压了一种无名的悲抑。
坟前,妈妈还是哭了,她那样坚强的人,从来不哭的人,但,现在,悲痛的落泪了。“妈妈,放心去吧,病痛再也不会折磨你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您的孩子们会好好生活的……”
再也没有你的谆谆叮咛,再也没有你的声声呼唤,再也没有你的丝丝牵挂,再也没有……。
但是,我会将你装在心中,铭刻在我的记忆中,成为我心中永开不败的芙蓉。
姥姥,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外孙女。是永远,永远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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