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王长征《习经笔记》诗歌创作研讨会在鲁迅文学院举行。出席研讨会的有著名作家李洱,著名诗歌批评家吴思敬,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李一鸣,著名诗人、《诗刊》常务副主编商震,北师大文学院教授、著名批评家张柠,青年才俊现代文学馆的张元珂,青年批评家房伟,青年诗歌批评家王士强,北方工业大学的青年批评家冯雷,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陈建宾,腾讯文化频道主编陈淑娣,著名翻译家、诗人、北外教授汪剑钊,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著名诗人西川,著名理论家、人民大学教授程光炜先生,《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先生,《文艺报》总编阎晶明和先锋诗歌教父唐晓渡。
给诗坛带来“惊喜”
长征已从事写作近三十年,从九十年代初到现在,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早期他是一位大地歌者,写作内容以乡村经验为主；九十年代中期,他返回了世俗世界,语言接近口语却不失深厚根基；最近,他又试图与传统对话,《习经笔记》就是这时期的代表作。
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吴义勤代表此次研讨会的主办单位中国现代文学馆向长征表示祝贺,他说《习经笔记》是长征几年的心血,他用“惊喜”一词来形容长征的新诗集给他的感受。
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李一鸣对长征本人评价很高,称他为诗坛上的“奇才快笔”。他认为长征的诗具有诗思开阔,诗情浓郁,诗意盎然,诗境新造,诗旨独具的特点,实现了诗歌意象的现代转化,把古典诗意象的自然属性和优美属性赋予了现代气息,实现了古典诗体与自由语体的相溶与建构,既有文言的精致含蓄,又有现代白话语体和自由诗体的多边性,张力和心理向度。此外,长征的诗具有开放多元的现代诗歌节奏的有效形式,诗歌的音节节奏,韵律节奏,情绪节奏,外部构造节奏都体现了一种特质；同时还具有现代诗思的诗质诗眼,从外部意义更多转向内心生命的感觉,从观看世界物象更多的转向想象和语言的镜像。他的东方美学的情调,智性的融入和极强的感受力、想象力、表现力,可以确定他的《习经笔记》在当代诗坛的位置,也确定了长征作为一名优秀诗人在当代诗歌界的位置。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陈建宾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长征的诗歌充满了跟传统对话的气息,这也是出版社最为感兴趣的。
获得业内专家好评
著名诗歌批评家吴思敬对长征做了高度评价,称他是位有想法、有追求的诗人,特别对他的“悟诗论”深表赞同,长征作为一名现代古典主义诗人,追求的是一种现代精神与古代传统的一种结合。《习经笔记》正是对这种追求的最好诠释。他以一种重回古典的姿态,把古今经验整合起来,企图探讨一条新诗发展的路径。长征的《习经笔记》体现了他对诗经精神的体会,超脱了一般对诗经的选择,他利用现代汉语将其重新改写,进而推广普及,为诗坛立下了一大功劳。
长征采用与诗经对话的方式,既是对传统的礼赞,又是对古代民歌中那些无名氏人的缅怀。他试图以平等的姿态学习,同时还要融入自己的特色,形成一种古今对话,这也是长征在《习经笔记》中体现出的一种非常独特的写作姿态。
长征的这部诗集,每首诗都基于《诗经》,都有一个核心意象,然后以它为中心形成一个古今融合的新的意向群,这是他这部诗中最重要的一种创作法。
同时,长征虽然谈的是古代的东西,但会以批判的意识来看待当今社会,这种姿态在他这部诗集当中非常典型。
著名诗人、《诗刊》常务副主编商震对《习经笔记》也谈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长征是位有勇气有胆量的人,因为他不去将诗经进行诠释、解读,而是把它当作一个背景。
这部诗集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可靠,一方面长征利用自己的情感经验叙事,另一方面他依照自己的手法,去抒发感情,以此表现他与社会与自己情感上的摩擦状态。他给人最惊叹的部分是能以诗经为背景,充分表现自己情感内部的伤痛,这种伤痛当然不是那种小哀伤,而是真正的情感内部中扭曲的,与社会生活甚至与他情感世界相悖的,给他带来伤疤似的那种疼痛。
他通过回忆,用诗经做幌子,敢于面对现实中的疼痛,真实地面对自己,整部作品让人看到了长征的精神相貌。
诗评家阎晶明对长征在《习经笔记》中不是单纯翻译古经,而是在翻译时搞创作表示赞赏。他在原先氛围、意境和情调的基础上,自己又以创作的方式重写了一遍,加进了自己很多东西,变成了诗的一种体式。
写这种带有翻译体似的诗歌,本身是受局限的,长征敢于这样做是有担当的表现,他不求人们对自己作品的认可,但求能激发起人们对诗经的兴趣。
长征从这部诗集中想表达现代人已丢失的原有东西,他试图从自己这种创造性的翻译中获得些许快感。《习经笔记》总的来说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文本写作,是一个个人独立的创作,同时他又是一个跟古人的对话,而且它对人类思考的可能性给出了一个可阐释的更大的空间。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先生认为《习经笔记》是长征出过所有诗集中最温柔的一本,这也是长征渐入中年后真正回到个人内心和诗歌审美上来的缘故。
与以往相比,《习经笔记》似乎在诉说儿女衷曲,而儿女衷曲背后所依托的是两种东西,一种是游子心迹,包括他成长过程,再一个是自然生息。他靠这两种东西支撑他开始了中国传统诗歌的一条正路,从中寻找的是表达的自由和内心的自由。长征把古代原本就有的东西,在今天的现代生活之上又找到了,突破了过去那种批判、讽刺、怨怒,展现了一种个性自由的精神。
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认为长征的诗集能使人们在阅读当代诗歌过程中学会看待语言的历史成长和个人成长两者之间的关系。因为他面对古代的经典文本,直截了当地径直回到诗歌写作的源头。把这些东西放进来,而且放进来的过程中不仅仅只是像寻章摘句一样,而是词语上进行一些扩展、联想和相互切入的使用。他把当代生活的场景,自己的个人感受也就是个人自传的东西放进去了。
中国三十几年的改革开放,变化比三千年的变化还大(就从我们内部对比来讲)。从世界,整个人类文明史对照来讲,中国这三十几年走了很多西方国家一百年都走不完的路,太快太晕眩带来的振动和改变是非常大的。在这一切高速度的变化中,长征的诗歌如果放在这样一个语境里面来看,他有一个回溯源头的阅读理解和写作上的努力,而且这个努力是一个诗人之心,又是一个确实经历了三十几年变化和成长已经人到中年的写作和生存的姿态、立场、视野和心态。这些东西放进来以后让他的诗歌写作超出了纯粹意义上的只是诗歌语言和题材的选择,还有对早期诗歌的理解,他超出了这样一个范围。
著名批评家张柠认为王长征的《习经笔记》借阅读《诗经》和自己经验的思考,这两个系统的碰撞,写了这本诗集出来,里面有很多生动活泼的东西。《诗经》里面最主要的是国风,民间的东西,那么民间的东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生命自身的生动活泼性,因为他那个时代是没有那么多理论概念还有形而上学的思考,他直接是从生命深处迸发出来的。当我们的生命经验被各种各样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念、词汇、概念所快要压死的时候,我们回到文化的源头,就是民间文化的源头,国风的源头,焕发出我们自身的经验被遮蔽的东西,也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路径。
著名理论家,人民大学教授程光炜将地方性概括为长征新诗集的最大特点。上世纪80年代转型以来,诗人谈诗的先锋性特别多,很少去谈地方性,过去他们把地方理解成民歌,如陕北民歌之类的,现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他们突然开始注意地方性。长征以一种本土的,当地人的,甚至是一个土著居民的角度,来描写他对诗经的理解,体现的是齐国原有的齐风,摆脱了山东人粗犷的一面,呈现给世人的是一种独有的细致。
先锋诗歌教父唐晓渡认为《习经笔记》是向传统致敬的一本诗集,确切地说是包含致敬和应答的一本诗集。《诗经》是“五经”之首,不是把它作为一部经典,一部不可逾越不可垂范的东西。它固有的灵魂、精神需要我们代代传承,因为它是源头的东西。长征是用一本诗向《诗经》致敬,这也是当代诗人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我们真实的写作是从“今天”以后开始的。长征和《诗经》做一个应答对话,这个行为本身,构成了一个致敬,完成了一种自我辨认。
长征诗的层面比较多,但最核心的部分是“激活传统”,激活我们自己内部的这个传统。一个诗人本身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自我生成的过程,他的作品构成了他的称谓的一个支持,是他的一个依据,所以对一个诗人来说,这个传统是一个在他内部不断生成的东西,不是一种既定的,一种我们可以用概念、知识、术语可以描述的东西。
著名诗人西川认为中国汉诗的本源性力量就是农业的力量,所以《习经笔记》包含的这方面话题很多。长征一直拥有一种跟传统对话的愿望,这是一种跨时空的对话,是中国文化的一种基本形态。
长征的《习经笔记》是一本非常当代的书,是在当下现实活动中,语言环境中,思维环境中所做的一种努力。每一个人要想往前走,他都说他的老祖宗是怎么说的,这在中国文化当中是非常有趣的非常特殊的现象。
为诗人“身心写作”
在听取了各路名家的精彩点评后,长征也做了简短的自我评述。他认为作为一个中国诗人,他理当知道伟大的传统是如此珍贵,至刚至大至善至美的要求,因此他试图回到本源性的写作。
在这部《习经笔记》中,长征使用了这种与人的心灵状况尽量匹配的语言形式,其意在于要看一看我们的诗歌源头《诗经》所流传下来的传统,在这个时代存在的重力,尤其是在当代人的血液里,它究竟还留存了几多游丝；或者是看一看斗转星移的传统还能在多大程度上担当着当代人的精神,以及不同阶层、不同人物、不同时空下传统的分量。这些诗的书写,试图走出不偏不倚的纯正的中国诗的道路,书写中国诗歌的风范。他亲切地称其为“身心写作”,意思是诗歌写作是千条万秩不离我身,千言万语不离我心,物我一体,身心不二。
最后,长征也希望自己还能写出一些诗歌,不为自己,而为那些给我批评、帮助和带来友谊的人。
本报记者 刘涛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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