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鹏
到过烟台的人,大抵是不会错过滨海景区的。这是港城烟台一条美丽的项链。
滨海景观带、历史文化街区、广场群、高层商务区……漫步滨海景区,你会同时体味到自然与人文,古朴与现代。被海浪冲洗去了的,不仅是岁月的风尘,还有你的疲惫或忧思。
曾经见过一幅老照片:刀削一样干净利落的街面,一排笔直的树立在中间,两侧是零星的楼房,不高,但很庄重。车辆像饰品一样点缀着街面。没有广告牌,没有霓虹灯,甚至没有太多的行人。仅仅是一条街,一条单线条的、并不宽阔的街道。在它的上空若有若无地漾着海的气息。
这幅照片所保存下来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烟台。它简单得令人珍视,简洁得让人心安。一晃20多年过去了,这座城市也已容颜改变,甚至让人不敢相认了。
在我的心中,这个滨海城市是随意的,也是性情的。我相信,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会像我一样淡忘了它的存在,更多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这个城市都给你准备好了相应的理由。
海是不可解释的。可以感受,可以想象,唯独不可解释。栈桥深深地懂得这些。
沿着滨海路海岸线蜿蜒前行,落日在海天交接处静静地浮着。栈桥依旧,沿着暗色的栈桥,我走向更深的暗色。那是力量的源泉,是让一个人身心宁静的地方。我喜欢栈桥,喜欢它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我一次次地走向它。独立栈桥,迎着海风,我不知道是海水充盈着沉默,还是沉默充盈着海水。夕阳已经沉没,海的余温让人心动,让人想象晨曦是怎样再次托起这个城市。
城市淡远了。烟台山与海相依相偎。没有了想象,只剩下海,一波波的海水簇拥着栈桥,包围了我。我说不清自己,就像看不清这海一样。生活有很多可能,我还会有什么样的可能?
栈桥附近,有一个叫做月亮湾的地方。那是一片弯月形海湾,一道宽约一米、长二十余米的海堤,静静地探进了海里。这是我心中的另一道栈桥。在它的尽头,是一座不锈钢制的月亮老人雕塑。这里成了青年人谈情说爱、海誓山盟的地方。
这片弯月形的海湾,与冰心老人的童年紧密相连。上个世纪初,月亮湾南面的山坡上是一座清朝海军的训练场,它隶属于烟台海军学堂,校长是一位参加过甲午海战的海军军官,叫谢葆璋,福建人,1903年偕妻子和3岁的女儿来烟台创办了这所海军学堂,全家人在这里一住就是8年。他的女儿时常独自一人来到月亮湾,听着生生不息的涛声,看着由远而近的一排排浪花,静静地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这个小女孩就是后来蜚声文坛的女作家冰心。营房、旗台、炮台、码头和周围的海边山上,成为她童年时期的活动舞台。后来,她在《忆烟台》一文中这样写道:“一提起烟台,我的回忆和感想就从四方八面涌来……但是,关于烟台,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童年时代的烟台,七十年前荒凉寂寞的烟台,已经从现代人们的眼中消逝了。今日的烟台是渤海东岸的一个四通八达的大港口,它朝气蓬勃、容光焕发地正忙着迎送五洲四海的客人。它不会记得七十年前有个孤独的孩子,在它的一角海滩上,徘徊踯躅,度过了潮涨潮落的八个年头。”
潮起潮落。我们穿越时间和空间,来到滨海景区,来到这个被誉为“城市会客厅”的地方,漫步、远眺,想一些什么事情,或者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静静地走着。在这里,海是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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