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碎影】
□张世镕
洗澡堂子历史悠久
济南人得天独厚,泉多,井多,水资源丰富,洗澡用水方便,还有不少公共浴池,当地民俗相当注重保持沐浴个人卫生的良好习惯。一般情况人们习惯在自己家里洗澡,早期洗澡的器具多用大型的木盆。老济南的沐浴习俗有些讲究,例如有种说法:“饱不洗澡,饿不剃头”。也就是说,洗澡的时间不宜安排在刚刚吃晚饭的时候,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老济南的公共浴池,俗称洗澡堂子,也叫澡堂。济南的澡堂行业历史悠久。据记载,古时候澡堂的门头上有行业标记,在清代以前澡堂门头挂着一把壶。到了清代,澡堂门头改成悬挂灯笼,并张贴门联:“金鸡走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近代以来,济南的澡堂都不挂灯贴联了,但还保持着澡堂业济南的澡堂行会。它有严格的行规,尊崇志公为祖师爷。 老济南的一些澡堂字号,习惯加上个池字称为“某某池”。浴池的盆浴最早使用木盆,后来换成瓷制澡盆；池浴原来“大石为池”,之后浴池用料以水泥、砖等建材砌成,履以洁白的瓷瓦。洗澡用水的来源,则从汲取井水烧热改进成为自来水和蒸汽锅炉,同时增加了淋浴等服务项目。
异军突起铭新池
济南澡堂业划时代的变化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时异军突起出现了一家铭新池,池址在商埠经三路61号。它的服务项目除了盆浴、池浴、淋浴外,有关的设备独具特色。铭新池筹建于1931年,历时两年建成,1934年开业,拥有三层楼房(含地下室),营业面积近3800平方米,共240个房间。它筹建期间曾派人参观访问南北各地的著名浴池,博采众长,整个建筑布局合理,无论单间、雅座、顾客更衣、入浴等事宜相当方便。
铭新池分男部、女部,女部习称女盆,另设大门在经三路纬二路东,和基督教女青年会相邻,共有6个房间,14个澡盆,是当时全市以至全省最大的妇女浴池。铭新池还以收费合理、服务热情著称。顾客们在铭新池可以享受到洗澡、理发、搓背、修脚等服务,以洗澡价格为例,它能迎合社会各个阶层需要,池座1角,雅座1角5分,小房间2角5分,大房间8角,男、女盆浴最高价1元2角。铭新池在全国的同行中久负盛誉,曾被称赞为"华北第一池"。
铭新池这家新型浴池的出现,甚至影响了济南澡堂业的全局。和它邻近的华清池、第一池等同行处于竞争劣势,相继停业。和铭新池相距较远的新生池、新新池等浴池,则凭借地理优势和改善经营继续为老顾客服务。若干浴池还兼营住宿、饭馆、茶座、洗衣等便民业务,深受顾客欢迎。
剃头行业有响器
理发,也是老济南的良好民俗。当年人们一听到特殊的响声,就知道“剃头的来了”。“剃头的”这个行业名称的由来,缘于在理发用的推剪普及前,主要的理发工具为剃头刀。干这行的随身装备是一根扁担,它一头挑的是通红的炭火炉,另一头挑的是供顾客坐着理发的工具柜,炉子上放个铜盆,供应热水。
那时候,妇女都在自己家中梳理头发,剃头的顾客全是男性。别看剃头的属于小商小贩,理发的工序和理发店没有两样,还给顾客挖耳朵,用竹制的挖耳勺把耳屎掏出,再用顶端绑有毛绒的竹签,在耳朵里一转就把耳屎碎末清理干净,这时顾客耳内会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舒服。最后在顾客的头、颈、肩等部位按摩一番,让顾客兴尽而归。老济南理发业有它的行会,会规很严,从前有个明文规定《净发须知》。过去,每当剃头的到来,人们能听到一种特殊的声音,声音来自剃头挑子上的特制音响器具,行话称它“唤头”。它由两根长铁片制成,挂在架子上碰撞炉子发出响声,人们听见响声就知道“剃头的来了”。
剃头行业俗语情趣
济南还流传过若干与剃头行业有关的俗语。诸如,剃头洗脚,不可赌博；剃光头；正月不剃头；正月剃头死舅舅；剃头挑子一头热；剃头挑子一头想……
正月不剃头、正月剃头死舅舅的说法较为蹊跷,它实在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从前形成这种迷信,或者有它的历史原因。清朝曾颁布过剃头令,取消原来民间的束发旧习,将男子的头发从前部到脑顶剃去,再将四周的发际全部剃光,只留下中间集中的一块和一个长长的大辫子。这遭到广大汉族民众的强烈反对,曾经提出“宁为束发鬼,不做剃头人”的口号。几百年来,这则故事传来传去,竟把“不剃头”和正月联系上。正月剃头死舅舅,“死舅”音转为“思旧”,也和反清复明的初衷有关；寓意不剃头,宁愿像从前那样束发。
剃光头的意思,指的是比赛把对方赢得光光的,就像剃成光头一样。剃头挑子一头热,剃头挑子一头想,这些语意很形象,饶有趣味。它以剃头挑子作比喻,所谓一头热指的是炉子,寓意热情；相对来说,它的另一头不热,寓意冷淡。再者,剃头挑子一头有响器,响谐音想,引申为思想、想象。这两句俗语都是一厢情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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