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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留逝者之美,我们并不自卑” |
| 殡仪馆整容师李磊:希望更多地得到理解和尊重 | |
- 2014年04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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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给逝者整容的李磊。 实习生 张健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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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杨擎 实习生 张健 又到清明,在缅怀故人的同时,你可曾想到过那些为留下逝者最后尊严而默默奉献的工作者?“这儿是人生的最后一站。”济阳县殡仪馆整容师李磊说,他的工作就是给那些告别了人间的逝者进行最后一次梳洗整容。 值夜班曾被吓得差点坐地上 家住济阳县仁风镇王圈的李磊,身材偏瘦,个头中等,但说话语气十分沉稳。说起自己第一次接触遗体,李磊感觉“就像过电一样”。 “当时是在殡仪馆跟着一个专业的整容师学习,自己从小胆子比较大,见到逝者也没觉得有多害怕。”李磊说,给逝者梳妆打扮,一般就是用棉花擦拭身体和化妆,并不用直接接触遗体,心理上还能够承受。但在给逝者穿衣服时,接触到逝者身体的那一瞬间,透骨的冰冷直接戳到了心底,感觉头皮发麻。 “遗体的冷冻是一项十分关键的项目,夜里值班时要经常到冷冻室看一下机器是否正常,在一次检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李磊说,那天晚上正好刮风,冷冻室的大门是铁的。刚一进门,风直接把铁门带上了,并且“哐哐”直响,吓得自己差点坐到地上。 “在2009年殡仪馆整修之前,馆里的宿舍都是零零散散的。”济阳县殡仪馆馆长李建勇说,很多新来的员工在开始的那段时间都睡不着觉。 叹生命脆弱,有时几天过不来 “这个工作一个人一般还真不敢干。”李磊说,整容师面临的一般都是非正常死亡的逝者。 “有一次,送来一名溺水身亡的逝者,溺水一周才被打捞上来,尸体已经膨胀到两米宽。”李磊说,家属当时要求给逝者擦拭身体后穿寿衣。当抬起逝者的胳膊时,胳膊上的皮肉一下就掉了下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据了解,被送来的逝者有的眼睛没有闭合,需要整容师进行按摩,使眼皮放松后闭合。还有的嘴巴张开,整容师也会使用按摩的方法或将逝者的头抬高,使逝者嘴巴尽量闭合。 “由于车祸比较严重而死亡的逝者整容工作较难。”李磊说。 “有时候一个人给逝者整理完妆容后心里会特别不舒服。”李磊说,有些三四岁的孩子被送来火化,给孩子擦拭完身体穿上衣服后,会觉得生命特别脆弱,如果没有同事的陪同,感觉眼泪都会掉下来,严重时好几天都过不来这个坎儿。 “给遗体化妆时,偌大一个整容室里,如果除了自己就是躺在工作台上冰冷的遗体,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李建勇说。 不主动握手,不去参加婚礼 尽管他们工作的时候也和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但恐怕很少有人愿意把他们与“白衣天使”联系在一起。 “几年前,市民的思想还比较封建,觉得逝者是特别‘碰不得’的。”李建勇说,曾经有一家人来火化逝者,虽然都是逝者的亲属,但都不愿碰冰冷的遗体。李磊给逝者化妆完成后,亲属为了表示心中的谢意,觉得不与李磊握手实在不好意思。后来聊起这件事,逝者亲属说,那次握手之后,回去洗了好多遍手,总是觉得洗不干净。 “我出门从来不主动跟别人握手。”李磊说,由于自己的这份职业比较特殊,他生怕别人为难。有时候刚认识的朋友问自己在哪儿工作,他就说在济阳县民政局。 “殡仪馆的所有职工几乎都不会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李建勇说,结婚本来是十分喜庆的事,可他们的职业很有可能会让对方觉得不好,所以他们从来不参加也不去帮忙,只掏份子钱。 “能来给逝者当化妆师,我就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我们并不自卑,也从来没有看低自己。我们只是希望更多地得到社会的理解和尊重,毕竟我们干的也是一项社会不可缺少的工作。”李磊说,他们渴望被理解、被尊重,他们需要被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他们也是一个光荣的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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