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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04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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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葆元
如果把古济南府的版图与现在济南城的地图叠印在一起,你会发现,现在的历下区几乎就是原来的济南府,甚至比原来的济南府还大。千年济南城的文化积淀都叠印在历下这块土地上。寻找历下的美就在岁月的叠印中剥离,一层层一页页地翻去,每一个页面都有它的光彩。最底下的一层是历下的神话,一个舜的传说。
舜距离我们很遥远,他是原始社会部族的首领,传说他自幼失母,在历山耕耘,继母却给了他一块贫瘠的土地,于是这块版图上留下历山和舜田。她想置舜于死地,挖了一口井,设下毒障并封死井口,妄图埋葬他,危难时刻一只凤凰飞来,驮着他在厚土中穿行,从另一个井口飞出,于是这里留下舜井。济南人口头上的南门在那张古老的版图上叫历山门,历山门外那条由泉水汇成的河叫娥英河,是以舜的两位美丽贤淑的妻子娥皇与女英的名字命名的,当代人在娥英河畔立了一块石,勒石铭记:“历山,城南五里,舜所耕处”,这是明崇祯六年《历乘》中的一句话。石下还有一行小字,是据清《山东通志·古迹志》记载:“舜田,在县南历山下,相传舜耕于历山,即此。”确实,从此石往东,与原东城墙并行有一条历山顶街,说是历山的顶就在那街的一座院落内。我去过那个院落,寻找传说中的历山。古院四合,有几棵槐树,别说山,连石头也没有。失望之际,院中的老人指着一口古井说,历山顶就在井底下。老人领着我从一个斜井下去,看到一块光秃秃的石板,石板天成,挖不到边,老人说它就是历山的顶。
山顶怎么会在地底下?老人说济南府有三山不见,历山、灰山、无影山,都是有名无形的山。我深信不疑。历山是有的,它被一代代的神话埋下去,即使看不见它了,也耸立在我们的神话里。然而人们还是愿意看到一座现代概念的历山,遂遥指一派南岭中的千佛山说,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历山。在历史的经纬中似乎有点南辕北辙,然而怕什么呢?历下是舜都,到处都是舜的原迹,它是济南文化的源头。
寻找源头就是寻找美。还是《历乘》记载:“历下城建自汉,西晋永嘉年间移平陵城于此,而城始大。”显而易见,济南城叠印在舜迹上。人类的文明史都是从神话开始的,舜是华夏的神话,从历下走向神州大地,最后遇难于苍梧九疑山。他的两个妃子从这里启程奔赴舜的殉难之地。如果说她们在九疑山留下了染着泪花的斑竹,那么在历下就留下千古不息的泉水。这些神话里的遗迹传递着一种精神,舜的精神到底是一种什么精神呢?
你看那泉,永远清流奔涌,染而不污、旱而不涸、涝而不溢,沉静着不喧的底蕴,奔腾着报效的激情。这块土地,只倡输出不图回报,凭地涌出一条娥英河汇成一个大明湖,这是多么大的内涵?没有一座城市的湖泊是用自己肌体内的水汇成的,那源就是奉献。大概这块土地下真有那么一只金凤凰,穿梭于厚土皇天,隆造起博大的胸襟,装得下千古流泉,滋润着万顷莲荷桑田。舜没有向后母和兄弟复仇,而是把自己的苦难化成报效社会的美德,倡导了构筑人间伦理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深埋在历下的土地中,千年万年地涌流着。
喝着这样的泉水长大的人,承袭了水土的基因,涌现出无数如泉水般澄澈的人物。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们安居,默默地工作,静静地生活；一旦风云变幻,就投身于力挽狂澜的搏斗,报效家园!
历下是泉的故乡,这些泉是以舜为灵魂的。从那片原始的绿色开始,流淌着,灌溉着时代,把一个个时代养育成历史,而历史一片苍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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