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镕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实在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多事之秋。第二次北伐期间,日本以保护侨民为名,派兵进驻济南、青岛及胶济铁路沿线。1928年,国民革命军于5月1日克复济南,日军遂于5月3日派兵侵入中国政府所设的山东交涉署,将交涉员蔡公时割去耳鼻,然后枪杀,还将交涉署职员全部杀害,并肆意焚掠屠杀,发生震惊世界的“五三”惨案。当时,慈善团体派出救济队抢救伤员,掩埋尸首。我的父亲和他的同事参加了这次急救工作,亲眼目睹了日寇的种种罪恶行径。
救死扶伤赈济灾民
当时,由于日寇疯狂杀害我国同胞,尸横街头,受伤的军民也多,当时的慈善团体红卍字会派出几支救济队抢救伤员,掩埋尸首。我的父亲张思纬参加了这次急救工作,此外还有父亲的同事朋友、世界红卍字会山东分会的张灵泳、冯圆渤、马清岭、朱悟能、吴平璿等先生。听这几位前辈讲:“此次事变共计收容伤兵民一千二百余名；治疗受伤的兵民约九百名；掩埋死难兵民五百余名；发放赈款一万两千四百六十四元元。”
当时的报刊报道:“1928年,日军为阻止国民革命军北伐,在济南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五三惨案。事变发生后,济南红卍字会派出救济队分别救护商埠和城内居民,救治受伤兵民、掩埋死者；并从东北运到红粮7000余包散放于贫民”；“又会同各团体与日军交涉营救被扣押的国民党军团营长官,护送被难国民党军九百余人由青岛乘轮赴沪。济南分会还派员调查伤亡及房屋被焚之灾户,共发赈济洋一万余元”。
亲眼目睹日军罪行
当时,父辈们的救济队走街串巷,深入济南商埠和城里遭受日寇兵灾的地区,救死扶伤,赈济灾民。父辈们谈到:从发生“五三”惨案的废墟上,从千百伤亡的同胞身体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日寇对我国军民杀人放火、祸害妇女儿童,简直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西门瓮城城楼被日寇炮火炸成一片瓦砾,其余城门楼也多被炸毁”；“日寇攻占圩子墙后,开始沿街烧杀抢掠,似野兽般地追杀居民,奸杀妇女,残杀儿童。一时西城根顺河街一带成了屠场,火海一片,死尸枕藉”；“济南护城河边的顺城街原为平民聚居的地方,“五三”惨案中,这里是受害最重的街道,多数民房被炸去了顶,家园被毁,亲人被杀”；“日寇闯进有三百多名伤病员的江家池和西门外前方医院,进行集体虐杀,除个别偶尔逃出外,均遭杀害,连医生、护士也无法幸免。分散藏在居民家中的伤病员,一经搜出,连户主全家杀掉。据现场尸检,被杀者身上都有是多处刀痕”；“日寇一进城便开始了大规模搜捕、淫掠和屠杀,其屠杀范围根本没有受其规定限制。儿童、妇女、老弱病残者,则被指为便衣队而行屠戮,甚或是虐杀。小北门外赵家庄角楼西一妇女躲在草棚中给两婴儿喂奶,被发现后,日寇上去就把两婴砍死,将妇女乳房割掉,用刺刀穿其阴道致死。许多妇女被轮奸后杀死,许多人被肢解而死,特别是俘虏和伤病员,无不被虐杀”；“日寇对俘虏和伤病员,无不极尽人格侮辱、虐待、酷刑和杀戮之能事,有的战俘被倒吊在树上用皮鞭抽,用棍棒打,有的被用火针刺手心、脚心、手指、脚趾,有的被一刀刀慢慢割死,有的死者身上刀痕达百余处”；“日寇于五月十一日上午举行显扬国威的入城式,开始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见人就开枪射击,见女人就割去双乳,乱刀刺死,济南死伤军民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这一切,从当时国内外的报刊上全都得到印证。
勿忘国耻发愤图强
父辈们还说,经历了这场空前的屠城浩劫后,事后得知日本帝国主义侵华蓄谋已久,在济南制造这次惨案时,不但在日程上早有预谋,制造事端具体布置竟然细化到几乎是见中国人就杀的地步,命令日寇全体官兵:“凡有下列任何情形之一者,立即杀戮:推平头与留学生式头者；女子剪发者；穿草鞋者；有皮带者；穿灰衣者；有南方人名片者；见日军害怕者；有中央钞票者；受检查时开门迟者；有枪械者；带开国纪念币者；家中有军用品者；穿皮鞋者；操南方口音者；带相机者；镶金牙者；学生式青年；家中藏有青天白日旗和国民党书籍者。此外,强迫店铺挂日本旗,违者杀；强令居民夜不闭门,违者杀；强迫使用日军用票,不从者杀；公开检查邮件,不从者杀”……
尤其可恨的是,在济南“五三”惨案中,日寇对我国同胞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同时还欺骗世人,隐瞒他们的滔天罪行,不择手段毁证灭迹,以致当时的统计数字都不相同:“仅据有确切记载的数字,中国军民被杀死3945人,伤1537人；建筑物被毁、财产遭抢劫等损失,价值达29575623元之巨”；“此案中中国官民被焚杀死亡者,达一万七千余人,受伤者二千余人,被俘者五千余人”。
对此,父辈们义愤填膺地抨击日寇肆无忌惮的恶劣作为,父辈们有的是报纸主编,有的是省议会议员,有的是政府官员,有的是教师,有的是律师,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资本家。他们利用各自的工作条件,和民众一起用亲身经历,用各种证据,揭露日本帝国主义制造济南“五三”惨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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