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对休斯敦道森小学的学生家长们来说有个坏消息:在新学年,这所小学将会被关闭。道森小学是一所公立小学,位于休斯敦市中心南边,是典型的非裔和墨西哥裔聚居区小学。这所学校今年的学生总数是445人,其中非裔71%,墨西哥裔22%,白人仅占2%,没有亚裔学生,学校93%的学生因为来自贫困家庭,享受政府提供的免费午餐。
道森小学属于休斯敦独立学区管辖。按照学区2月份的提议,关闭学校理由是该校教学质量一般。根据4月27日公布的最新公立学校排名,道森小学被划入了D类,排在147所小学中的第96名,处于下游水平。学校不好,自然招生情况不好,在校学生数常年低于500人,这在热衷于成本计算的管理者看来,在校舍、师资相对固定的情况下,学生数量过少是极大的资源浪费,再加上预算紧张,因此必须得关闭学校。
社区居民对此激烈反对,除了孩子的上学问题,背后还有经济利益考量。休斯敦独立学区实行严格划片入学制,如果一个社区内有学校,就会不断有人迁入社区,人气会越来越旺,商业逐渐发达,房价也会水涨船高。反之,没了学校,整个社区就会很快陷入衰落。因此,对许多人来说,“没有学校,就没有社区”。
从2月份提议关闭学校开始,到4月10日最终决定关闭道森小学,居民们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反对意见。在3月13日休斯敦独立学区决策委员会月度例会上,有大约80名社区居民到会发言,以至于此次会议竟长达4个半小时。尽管有些墨西哥裔居民英语不流利,表达磕磕巴巴,以至于现场不得不配备翻译,但他们表达了保留学校的强烈愿望。
此外,还有不少社区居民带孩子到学区办公室门口静坐示威,要求撤回关闭学校的决定。更有家长“以毒攻毒”,强行让孩子从学校退学。由于得克萨斯州是按照学生人数给学区划拨经费,因此,一旦有人退学就会导致每人每天浪费学区35美元的教育经费。据了解,自从得知小学上了裁撤名单,道森小学已有58人退学,超过学生总数的10%。在社区居民布鲁克看来,“既然独立学区只考虑钱,那我们就让它钱袋子受损”。
尽管社区居民做了很多努力,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在3月13日举行的学区决策委员会月度例会上,9名委员以5:4的投票结果首次判决了道森小学“死刑”。旁听会议的社区居民难以控制情绪,高呼“这是不公平的,这次会议是个骗局”,要求学区总监利尔辞职。而在4月10日的月度例会上,与会委员维持“原判”,道森小学必须关闭。
学区决策委员会以省钱为理由,通过投票方式做出关闭学校的决定,这似乎很公平。但在一些人看来,委员会的决定有种族歧视成分。休斯敦南部公园地区社团领袖怀特抱怨,为什么学区总是关闭非裔和墨西哥裔聚居区的学校,他已要求联邦政府调查学区委员会是否有种族歧视嫌疑,而联邦人权办公室发言人布莱德日前表示,他们已收到控告,正决定是否启动调查。
事实上,对休斯敦独立学区来说,关闭哪所学校都会涉及到这一问题。因为学区下辖的282所公立中小学、211552名学生,其中87.1%来自非裔和墨西哥裔家庭,白人孩子只占8.2%。白人不满公立学校的教学质量,纷纷把孩子送到学费每年上万美元的私立学校。长此以往,学区内公立学校恐怕只剩非裔和墨西哥裔学生,这或许才是更大的问题。(作者为美国莱斯大学访问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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