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 张国华
在长柏路的别墅群中,有一栋坐东朝西的别墅——长柏路5号,正门对着山东大学医学院楼的东墙。它紧临校园道路,没有任何遮挡,不仅一览无余,还相当入画,体量在别墅群中算小的,但保存完整。曾听闻这栋小楼的房客中有个美国兵,可来了几次都扑空。苦于对门里人的不了解,迟迟没有动笔。 也是“无巧不成书”。同事一天问我忙什么?我说在画齐鲁大学。“山医么?”他突然提高嗓门惊愕地问,搞得我莫名其妙。“我家就是那儿的!”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随后就简单多了,正是通过他这个老山医子弟,我接触到一群退休的老山医人,每个月老人们就会聚一聚,居住在长柏路5号75岁的徐老师就在这其中。称呼徐老师可算实至名归,她是原山医附小的退休音乐教师。
5号小楼原先居住有六户人家,有去世的,有搬走的,现只剩徐老师一家居住在一楼东户。她自1967年搬进这里,住了47个年头,兴许是长柏路上居住最久的房客了。她说楼上原来确实有个叫霍华德的邻居,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在朝鲜战场上被俘获的美国兵,后来一直生活在济南并在这所大学教英语。因为特殊的历史背景,大院里的大人小孩都认得他,霍华德身体健硕,喜欢打篮球、爬山、游泳,还是老年长跑队队员,若还健在要有90岁左右了。
小楼的门和地板还是原先的,依旧坚固。除外门是黑陶瓷的门把手,室内门把都是铜质碰锁。从画面上可以看到,大门两侧有椭圆小窗户,进门后才知道分别是两间很小的房间,左手的通往地下室,右手是电话间。门厅西北角设楼梯,南东北三面全是房间,一楼有五间屋、一个厕所和一个厨房,壁橱内还设有滑轮,可将杂物直接从地下室提升上来。后来改造的卫生间,原为通往院落里佣人平房的连廊。南面原有的晒台改为了一间卧室。徐老师家的客厅和书房相隔的墙体里有一个壁炉烟道,连接着两个房间里样式不同的红砖砌壁炉。北面原书房的设计很有看点,除南墙的壁炉外,嵌在周围墙体里有八个高一米五宽一米的对开门落地实木书橱,现在成了一间卧室,书橱也改做了衣橱。
坐在这栋百年别墅的客厅里,和几位老人一起翻看徐老师珍藏的相册,泛黄的老照片里,定格下的不仅有年轻时的山医校园,还有家人和朋友的微笑；炉烟微熏的壁炉上,老时钟依旧滴答滴答地记录着光阴的流逝；小楼南面的药圃中,一垄板蓝根正开出粉嫩的黄花,衬托得小楼也年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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