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庆
去年3月中旬到莱山,正赶上冷空气来袭,凛冽寒风劈头盖脸地吹刮着,使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蓦然,同伴小仉喊道:“你来看,这里有荠菜!”我闻听紧步靠前,只见他已弯腰指着路边的一棵棵羽状红紫色叶子的荠菜,兴奋地对我说:“人们讴歌梅花三九严寒何所惧的品格,我看荠菜要比腊梅还抗寒!今天是零下5度,荠菜却傲风斗寒,绽放着一朵朵洁白的花儿。天寒地冻草木没发,唯有荠菜一花独开,这是何等顽强的生命力啊!” 听着小仉发自肺腑的赞美,我注视着那伸茎展叶,花放如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荠菜。思绪起伏,浮想联翩。 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大都把寒梅、迎春、映山红,视为“凌寒独自开”,迎来春色秀的报春花。然而,眼前活生生的事实却告诉人们,那貌不惊人,群芳谱上不见名的荠菜,要比梅花、迎春遥遥领先地传递了春天的气息。因此,我们当该将梅花、迎春早报春的观念改为:天寒地冻草木凋,荠菜花开头一春。 荠菜,生不择土,长不讲条件。道旁、荒坡、野地、田边,不管是薄土瘠地还是干旱湿涝,它不挑肥拣瘦,不畏旱惧涝,任凭大自然的调迁。随遇而安,处处为家,生根繁衍,荠菜最先报春,却不扬名邀功。当春满大地,鸟语花香,姹紫嫣红的时节,荠菜依然悄然无声地成长着,它没有和唤醒百花齐放的腊梅争个谁先开花,论个谁早报春,而是默默无闻地奉上一片片绿,献上一簇簇美,为装饰美丽的春天,竭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荠菜,生来为人生,全身供人用。诚然,荠菜不能像寒梅、迎春南阳以其风姿娇色芬芳,供人抚爱观赏。但它也有独具的好处:在风雨如磐的旧社会,它是劳苦大众赖以填腹充饥的野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悄然兴起的讲营养吃野菜的风气中,荠菜又成为宾馆和家庭餐桌上的佳品美味,至于说到药用价值,荠菜的叶、茎、花、根全身皆可入药,具有利尿、解热及止血的功能。 蜡炬成灰泪始干,春蚕到死丝方尽,是值得赞扬的,可那生为人间食,死作治病药的荠菜,不应该讴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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