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韩逸 金夏瑞
近来有句比较流行的活,叫做:人的一生中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即便在许多将自由奉为圭臬的年轻人眼中,能做到这两样也算是很不简单的了,然而对于70岁的老人李崇美来说,说走就走已成为一种生活常态。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烟台市莱山区海滨小区,有个不大的百货商店,十几平方的小空间里,常常传出跟着DVD哼唱的声音。在这有些浑浊的嗓音里,既有岁月沉淀下的沧桑,也有着充满活力的一种别样的轻灵。这嗓音的主人就是小店老板,今年已70周岁的老太太李崇美。
老人的老伴在八年前去世,她身子骨硬朗,独自经营起这家小铺。除了骑着摩托车进货、补货,她生活中有更多有趣的事情,比如唱歌和旅行。而每一次出行都让她觉得非常新鲜,以至于人老了出行反而上了瘾。如果哪一天,哪个日用品的促销员发现李老太家的小铺儿又没开门,那不用猜,一准儿是这位“任性”的店主把大门一关,去旅行了。
李崇美喜欢旅行不是一时兴起,她从小就喜欢外面的世界。她出生在潍坊青州的一个商人世家,小时候跟着当私塾先生的二爷爷念了几年书后,就作为随军家属跟着当兵的哥哥先后去了很多地方。“从福建到南京,再到浙江,后来回到山东,在莱阳、潍坊、菏泽很多地方都待过。”李崇美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能见到周遭新鲜的一切,就觉得在外飘荡的日子虽苦也甜。最后她嫁到了烟台,一住就是五十多年。
2000年,社区组织老人集体去北京旅游。来到心中憧憬已久的首都,李崇美格外激动。古城的一砖一瓦都让她觉得有味道,和珅旧居的大寿字石碑,杨贵妃用过的马桶,每个物件都有着沉甸甸的历史,每段往事都带着神奇的传说。不用买什么,只是走走逛逛,她已心生满足。但是家里尚有正在念书的孙子和放不下的小店,李崇美还做不到不管不顾的洒脱。但从那时起,她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想周游世界。2010年,孙子已经上了大学,儿女们再也不用她牵挂,独身一人的老人开始了圆梦之旅。新疆、宁夏、苏州、上海,“国内的大部分大城市我都走了个遍。”在她眼中,每一个城市都像一首歌,有着独特的魅力。“如果在烟台,我就唱《涛声依旧》,到了北京,我就想唱《大中国》。”
4月10日,李崇美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出境游,用八天时间把宝岛台湾逛了个遍。美味小吃已经不太能适应她的牙口,反而是各种人文景观让她念念不忘。“中正纪念堂里那个卫兵,站了那么久,一直一动不动的,我还想呢,真是活人站的?可怪不容易的!”说罢,她还觉得不过瘾,索性站起来表演卫兵换岗,一跺脚,地面砰砰响,“那个大靴子,他就使劲往地上一跺,然后互相敬礼,哎呀真板正!”阿里山的风光日月潭的美,还唤起了老人心里环保这根弦儿:“你看那个台湾的树,几千年几百年的,那么高那么直,都没人去砍它,咱也应该学学。”回到家,街边看见别人折一根树枝子,她都觉得心疼得不行。
下一步,李崇美还计划着出国。“光在电视上看着各种好玩的好看的,咱不去一次,怎么能知道好不好?”平时在家看书读报,又看电视,成了“引诱”李崇美出国的“罪魁祸首”,她从来也不考虑自己的年龄,反而劝身边的老年人朋友都多出去走走:“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他们奉献了一辈子,我们也应该享受自己的生活。”她说,最迟明后年,一定要去一次美国或者德国,有可能的话,就周游世界,“活多久,咱就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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