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刘曰章
前不久,园林部门对古树又进行了摸底和查漏补缺登记。济南市绿化委也为位于章丘市辛寨镇柳口村的帝君古槐挂牌造册,进行了数字化登记和保护,让有近600年历史的古槐终于有了“娘家人”来管理和呵护,也让一代代陪护古槐的村民们和关心其命运的人们放下了久悬的一颗心。
帝君古槐的名字取自帝君庙。柳口村纪姓祖先于明洪武二年(1369年)从登州莱阳迁徙而来后,为了感谢帝君保佑子孙平安幸福,就集资建了帝君庙,供人们烧香祈福。在庙的西侧不远处种了一棵国槐,即现在的帝君古槐,至今已有640多年的历史了(清道光十六年纪姓后人为纪念祖先迁徙赐福时有碑文记载)。纪姓人家在此已繁衍了23代左右,人口数量众多,是名副其实的大家族。近年来,外迁者也不少。
还记得我上初中的第一天从古槐树下走过的情景,那是35年前的事情了,也是第一次和古槐见面,至今记忆犹新。高大的古槐傲然挺立,树冠遮天蔽日,枝杈棱角分明,斜插天际。矮小而懵懂的我站在树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夏日里几片树叶的荫凉就似乎把我遮住,让我不停地抬头观望,感到非常稀奇。尽管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树木多得数不过来,但在去过的附近几个村子里,这是最为古老和壮观的一棵大树。从那一刻起就给我留下了神秘感和好奇感,时至今日依然念念不忘。
古槐当时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院落,虽然高大的院墙遮挡住了部分树身,但是它庞大的枝身依然“耀”出墙外,展示着自己的雄姿。墙外是马路,院子的大门朝南,大门的南面和西面是面积较大的场院,供老百姓夏收和秋收打粮用。院子的东南不远处即是一处面积比较大的荷塘,池塘周围是垂柳,夏季荷花盛开,柳绿花红,非常漂亮。夜晚来临时,蛙鸣不断,伴着蝉的叫声,居住在附近的人们一天的疲劳渐渐消散,十分惬意。据当时的老人讲,古槐之所以枝繁叶茂,得益于周围的风水好,南面空旷无遮挡,近邻有水常滋润,它所居之地是绝佳的宝地。
与古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初一的下学期,班级组织学雷锋活动,我们的服务对象是居住在古槐所在院内帝君庙的一个“末代”尼姑。当时她年龄已大,行动也不太方便。我们班级的主要任务是接过高年级学生的“服务棒”,为老人打扫院子卫生和打水,帮助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一般一周三次左右。第一次干完活后,我就来到古槐树旁,左看看,右瞧瞧,忍不住张开手臂想抱住树身,哪知年龄小,手臂太短,根本抱不过来。再后来又叫上一个同学合伙搂抱,还是差一大截的距离才能合上,可见当时古槐的“腰围”有多粗。后来每次来到院内干完活,总是跑到树下观看,有时也和同学叠罗汉爬到树干的丫杈处玩耍,成了一种乐趣,直到初中毕业离校。
自陪伴古槐的老人去世后,院落渐渐衰败,再加上人们逐利因素的影响,没有人对古槐给予过多的关注。特别是前些年,由于一些村民要新建住宅,村里就将院墙和成为危房的帝君庙扒掉,给村民划了地基。村民们只顾自己盖房,连荷塘也逐步填埋,原先的好风水遭到破坏,蛙鸣蝉叫的美丽景象不复存在。但是不管人们怎样搞建设或圈地,从没有人敢对古槐有想法或破坏它。别说古槐不会答应,就是所有的纪姓子孙也不会答应,因为这是祖先留下的,是纪姓祖先迁居的见证。
古槐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原先粗壮的腰身被侵蚀,内部已经中空,东侧渐渐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树身,多半的树身还有十多厘米厚。尽管如此,古槐仍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几近干枯的树身又长出了多处枝杈,并且越长越旺,渐渐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近年来,村里的老人越发惦记和关注古槐的成长,号召热心的村民捐款保护并树碑立传,以示后人。此举也得到了上级园林部门的高度重视,派出专家进行了详细调查,并及时挂牌保护。但愿古槐越来越壮,和纪姓后人一样继续繁衍生息,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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