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先(1502年—1568),字伯华,号中麓、中麓子、中麓山人。章丘埠村东鹅村人。明代杰出的文学家、戏曲家和书籍收藏家。嘉靖八年进士,官至提督四夷馆、太常寺少卿。平生喜爱藏书,毕生致力于词曲创作,词曲尤多,其代表作为《宝剑记》,有“词山曲海”之称。文才卓异,以诗文散曲见称,是“嘉靖八才子”之一。
翟伯成
在学十年血气方刚曾许国
李开先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卓荦颖异,七岁善属文,读书一见辄成诵,而又即知声律吟咏之学”。18岁,游庠邑内外,以文会友,广交士林,文誉日盛,被齐鲁间名士推荐为博士弟子员。这期间,他在“综理文翰之余,颇究心金、元词曲,凡《中原》、《燕山》、《琼林》、《务头》四韵书；《太和正音》、《词话》、《录鬼》、《十谱格》、《阳春白雪》、《诗酒余音》等二十四散套；《张可久》、《马智远》、《乔梦符》、《查德卿》等八百三十二名家；《芙蓉》、《双题》、《倩女》等千七百五十余杂剧,靡不辨其品类,识其当行”。这为他后来获“词山曲海”之誉奠定了基础。正德十六年(1521年)黄河溃泛,衙吏抗洪克饷,加重徭役,百姓多畏逃。李开先赴县署为民陈情。时有新科进士孙应奎(号东谷),初授章丘知县。他细观李开先年纪轻轻,眉清目朗,陈词慷慨,心有所动,便招其后堂叙话。经交谈,遂采纳了他的建议,于当年开始惩贪除弊,轻敛薄赋。此事传开,闻者无不称赞,一时间,他的名声远播。后孙东谷知章丘3年,博得清誉。李开先有《东谷孙君去思诗序》云:“为官片纸不罚,一毫无私。诚心直道,义气雄才。在章三年遗百世之仁,贤声流畅。”
嘉靖七年(1528年),李开先赴乡试。以毛诗中举人第二名。次年,赴京会试为第二十名。廷对因遗落“臣谨对”三字,由鼎甲降二甲第六十七名。
历官九任心情才倦即还家
李开先中进士后,开始了宦海生涯。初登仕籍,先授云南清吏司主事。翌年,俺答犯上谷(今河北易县一带),边事吃紧。上命李开先前往饷军,他不辱使命,详察细访,目击边务不修,将帅腐败,士无战心,致虏猖獗,慨然叹道:“征倭见倭走,军前多懦夫,粮饷空糜费,嗟哉巫不如。”回京后,如实上奏,请求整顿边务。尚书梁材十分赞赏,拟将重用。讵料第二年又令开先饷军西夏(今宁夏),此次之行,他看到的是将贪士颓,防御日弛,外患日蹙,比之上谷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边事》诗中写道:“失机却报捷,虏级乃华首。虏至避其锋,虏归随其后。拾得牛马还,边功便借口。”描述出边事堪忧、将士腐败的惨状。当李开先离开行至河南时,偶病旅次,遂抵章丘老家,沉蓐不起。这期间他写下了散曲《病卧江皋》111咏。每咏以“病难挨”开头,用自身之病影射彼时社会之病,以曲代言,反映了李开先的忧国之痛。
嘉靖十二年,天下粮仓管理混乱,徐州尤甚。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内官中饱,胥吏舞弊,弄得粮政千疮百孔,军饷不继,将士心散,事关朝廷安危。为整顿粮仓,户部尚书梁材荐李开先以户部主事差管徐州仓道。莅任未满一年,尽管中官作梗,柄僚掣肘,但是李开先力排万难,明察暗访,以不兢不絿、委曲调停的官风,既严惩了“城狐社鼠”,又维护了粮仓的安全,终使粮政无挠法者,遂获朝廷“敕命”褒奖,晋封李开先为承德郎。翌年,经王慎中和霍韬(李开先座师)的推荐,李开先以才望由户部转吏部任考功司主事。嘉靖十五年(1536年),李开先被敕授奉直大夫、擢吏部验封司员外郎(位尊权重的吏部天曹)。与此同时,礼部尚书夏言晋武英殿大学士,入阁为首辅。他鄙视王慎中及其为首的“嘉靖八才子”,从此,李开先等逐步走向厄运。嘉靖十八年(1539年),世宗南巡,至河南卫辉(今汲县),行宫失火,吏部因措施不当,尚书许赞被夺俸三月,文选、考功、稽勋、验封四司郎官均被罚俸半年。是年,李开先的座师霍韬以太子少保、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开始与夏言交恶,势若水火,终不胜,为夏言所挟；遂于嘉靖十九年卒于官。开先事韬如父,跪灵前,读祭文,并为其撰写了长达数千言的墓志铭。此事,夏言看得清楚,于是加速了排斥李开先的步伐。未几,内阁声言辞疏有“生民不宁,由有司贪婪,吏部奉旨参看”等词句,此乃夏言预谋将李开先调出吏部的藉口。不久,李开先由吏部文选司郎中擢太常寺少卿。满朝文武皆知此系明升暗降的权术之计。聪明的李开先视之洞若观火,自知仕路将尽,于是上疏回乡为先父树碑立传,以尽孝道。嘉靖二十年四月,皇家九代祖庙起火。首辅夏言忧在面上,乐在心头,遂上疏皇上,下诏令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反躬自陈。李开先恰是正四品,火灾又出在他的职守之内,理所当然地要呈交一份自陈疏(即乞休书)。夏言阅后,正中下怀。虽然兵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翟銮力陈李开先“不止东方才,宜留之壮观班行”,但因夏言对开先积怨太深,权重势大,一言九鼎。翟势孤,力不能夺,垂涕而去。开先自嘉靖8年筮仕到嘉靖20年罢官,前后13年,为官9任。离开宦场,李开先从此开启了新的文学生涯,罢官的打击却成就了他的林下著述,他以其不朽的著述光耀千秋,支撑起明代散曲一片灿烂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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