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训
小时候,吃糖那可是最奢侈的享受了。限量供应的年代,每获得一块糖,总是如获至宝,拿在手上都捏出汗来了,也舍不得放进嘴里。进嘴后,只用舌头轻轻舔,舍不得用牙咬。每一次,我都让这块糖在嘴里停留最长的时间,以延长糖带给我的幸福感。 有一次,父亲外出归来,带回几块大白兔糖。剥开印着小白兔的糖纸,我把整块糖放进嘴里,顿感甜在嘴里,美在心里。大白兔是软糖,这种享受转瞬间随着奶糖的融化而消失。从此,我不愿把整块大白兔糖放进嘴里,而是用两个手指夹着奶糖,慢慢舔,慢慢品。最后连手指都吮吸干净了,仍欲罢不能。 那年母亲生病,按政策分配了一块红糖。母亲舍不得吃,把糖放进一个罐子里,后来被我发现了。看着糖罐子就直流口水,犹豫了两三天,我想出一个办法,拿小刀把糖刮下一点点,用纸包着,上学路上悄悄吃。当“罪行”终于暴露时,我已经把那块糖刮掉近一半了。母亲没有打我,甚至没有骂我,她把剩下的糖分给了我们仨孩子吃了。 糖的缺乏,给我们带来许多乐趣。难得有机会吃糖,想得心发慌时,不惜出最下策,那就是对父母谎称肚子疼痛,骗“宝塔糖”吃。这是一种驱虫药,但很甜。只要有糖吃,就在所不惜。 如今,我吃糖不行了,但每次到超市,看到花花绿绿、包装精美的水果糖,总要买一些。家中有糖,甜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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