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壁】 张善文
读过《脑饭、咸饭及甜沫》,想起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期,母亲经常给我们做的一种稀饭。大致做法是:锅中添水烧开,倒入已和好的玉米面搅匀,适当放盐,然后加进红根菠菜或泛好之干菜类,烧开煮熟即可食用。家庭条件宽裕者也可放进粉丝、豆腐干、花生豆等,味道自然会更好。我清楚记得,这种稀饭名字叫“澥饭”。何以叫“澥饭”,无从知晓。猛然想起烟台街有句土话叫“澥离”,例如小米稀饭由稠变稀,性状呈米、水分离状即为“澥离”。所谓“澥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向稀饭中加水后呈现的“澥离”状,二是由于人工搅动而导致的“澥离”状。这里所说的“澥离”一般指第二种情况。根据经验,特别是由玉米面做成的“澥饭”是不能随意搅动的。尤其是加进菜类后,搅动的次数多了,非常容易发生“澥离”现象。即玉米面稀饭由原来的粘稠状(乳浊液或胶状液)变成稀溜溜的“澥离”状(悬浊液)。综合以上特征,把这种容易澥离的玉米面稀饭称为“澥饭”,或许是不枉虚名,有其道理吧! 上述之“澥饭”和“咸饭”内容基本上是相同的,但虽同属胶东地区,也是存有差异的。如对稀饭的称谓之不同即是例证。另外不同一点的是“澥饭”的主要材料是玉米面,而不是小米面,在那个年代,小米面也是比较金贵的,就芝罘区而言,那时一般家庭都不存有小米面,却家家都存有小米。而脑饭与甜沫的主要材料皆为纯粹小米面。 我小时候,所城西门外有一老汉专卖脑饭,五分钱一大碗。金黄色的小米面脑饭中放有食盐及炸好的豆腐干丁。喝上一口脑饭真是很美味,那焦黄的豆腐干咬在嘴里艮就就香喷喷,反复咀嚼舍不得下咽,实在是一种称心的享受。 细细想来,“澥饭”“咸饭”“脑饭”及“甜沫”共同之处颇多。追根溯源,谁是先发明者已不重要。相互影响也好,共同传承也罢,万变不离其宗,确实不是偶然之现象。在相邻不算远的几个地方,出现了四种不同的称谓。不管是胶南人的“忠于原著”或图省事,还是胶东人的与“食”俱进,锐意创新,都最好地证明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非常鲜明的特质,就是善于吸收外来的文化,善于互相学习,吸取别人的营养。善于交流,为我所用。“兼收并蓄,融会贯通”或许正是伟大的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生生不息,长盛不衰之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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