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掩不住风雷涌动。西班牙的防线,或许只是疏忽了一瞬,却足以让他们悔愧半生。范佩西的冲顶,兼具勇气和灵感,自然决绝而华美,见者无不生出目眩神驰之感。
这记充满想象力的进球,不仅扭转了比赛的被动局面,更解除了禁锢在荷兰人灵魂之上的封印。这些年来,为谋前程,他们抛弃全攻全守的战术理念,忍辱负重惨淡经营。这支曾经孤傲到孤独的队伍,看上去已经灵气褪尽,如同那些不知姓名的贩夫走卒,悄悄遁入江湖。
荷兰人,已经很久没有飞翔了。何况这次,他们又折断了斯特罗曼、范德法特两只翅膀。而后防线上那群年轻人,大多数霜刃未试。所有的武器,也许只剩下勇气而已,但就在这个雨夜里,伟大的“无敌舰队”,被重新飞翔起来的荷兰人击沉,而且,一败涂地。
曾经张扬,而今张皇,斗牛士王朝崩解时的凄凉,更让人心酸,但这一天,迟早要来。获得太多的荣耀之后,西班牙的英雄们,已经有些餍足。他们深知守成之难,因袭传统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固步自封。当天下人都在将他们当做假想敌研究的时候,他们还活在自己的倒影里。
荷西之战,拥有多个层面。快意恩仇,以牙还牙,这只是私怨；物竞天择,吐故纳新,却是公理。当你以为荷兰人渐趋平庸,已成泛泛之辈时,或许你已经中计。范加尔的斗魂和范佩西的杀气,总会在合适的时节,突然苏醒。 (李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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