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滋麟:
肆意生活,认真写字
2014年07月3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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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陈莹 实习生 李娜

  王滋麟在生活中随意洒脱,遇到乐事会爽朗地笑,遇到不平就大声地骂。而对于众友游移于边界的玩笑之词,言辞间争抢不过,他就会头一点,嘴里念叨着“是,是,行,行!”服软之后,他也能瞬间跳到别的话题,继续嬉笑怒骂。
  王滋麟的工作环境也很简易。一张仅容两人能坐开的沙发,两个皮墩子,围在一张红木茶桌旁,构成了这间工作室里唯一可以坐下来的地方。电视机关着,也没有电脑,屋里除了纸就是墨。
  “我差不多5岁的时候,正式‘上桌’。”引领王滋麟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的,是他做账房先生的外公。王滋麟说,外公写得一手好字,学问也深,在自己心中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急。”对“习字”的态度养成了,王滋麟也留下了急脾气的个性。
  王滋麟说自己年轻时活泼好动,什么事都想探个究竟,为此还闯了不少祸。在北京学习的时候,有一次和一群在北大一块儿念书的学生想到故宫里去,但是故宫当时没有开放,王滋麟竟然就带着大伙一起翻墙进去了。提起当年王滋麟还是爽朗地大笑着。
  这么一个活泼好动,坐不住的人,是怎么静下来做写字研究甲骨文这样的事的呢?
  王滋麟是中国甲骨文之父王懿荣先贤之玄孙。对于这个“资历”,年轻时的王滋麟说,自己并没有懂得其中的内涵。而点醒王滋麟的正是著名书画家启功先生。“那时跟随启功先生学习,常常会去故宫,其他人都去内里研究了,而我就蹲在石鼓文前,一看就是几个钟头。”王滋麟回忆说,有一天,启功先生站在自己身边,说了句“把你自己家祖上的东西研究明白”。
  这句话,让王滋麟醍醐灌顶。然而,在当时甲骨文的史料并不容易找到。还是在启功先生的指引下,王滋麟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寻找到一位,用王滋麟的话说,就是戴着瓜皮帽、镜片啤酒瓶底厚的老先生。“在老先生那,我看到了郭沫若、董作宾、罗振玉和王国维,这四位号称甲骨四堂的中国近代著名研究甲骨文学者的研究成果。”
  虽然,几个月后,启功先生将王滋麟交到了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门下,但他依然沉醉于甲骨文的研习。而给王滋麟另一份沉沉责任感的,是父亲的重托,“老爷子去世时,叮嘱我,‘你一定要把甲骨文搞懂了它。’”王滋麟答应了父亲,也从此走上了这条艰辛的钻研甲骨文之路,“其实,甲骨文是非常有意思的。你看不懂,就不知道,也觉得没什么。”靠自己创意,王滋麟将一幅用甲骨文字撰写的“月下河上归鱼舟”文字,变成了一幅生动有趣的画,对于甲骨文这样的古代文化的研究王滋麟有着自己的见解,“这些东西需要用脑子去捉摸,甲骨文就是现代今人和古人的一个对话,但是光这样想是没用的。你不去了解的话,它不认识你,你不认识它。只有你站进去,结合着理论,结合着书法实践,才能真正听懂才能真正了解。”
  虽然王滋麟在生活中随意洒脱,但是只要提起学问,提到书法,提到甲骨文,王滋麟就立刻变了模样,每一样作品,每一本资料,王滋麟都用自己的章法细心呵护着。工作室淹没在各种各样四处堆放的书画卷轴里,但就是在这样对外人而言看似杂乱的地方,王滋麟却是想起哪本书、哪部作品,起身就能找出来。为了向记者介绍甲骨文,王滋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甲骨文样本。三层布仔细包裹,一层一层地打开,这块刻在猛犸象牙化石上的甲骨文样片,逐渐显现,王滋麟说,这是小时候父亲在家里找出来送给他的。
  工作室里有一间王滋麟的书房,一盏大灯悬在案头,伸手拿起一张纸,展在案上,右手笔尖轻提,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墨汁的香气就洋洋洒洒地跃进纸间。“我用的纸、墨、笔、封都是定制的,很多人都说没必要,但我不这样认为。”王滋麟坦言,在自己的心中,字是要被尊尚的。
  求字的人多,懂字的人少。书法家往往是笔墨纸砚的好友,却少了尘世的知己。王滋麟说自己总想找个机会,所有的事什么都不管,就一门心思地研究甲骨文,研究书法,书里的学者,字里的先贤,都是王滋麟交谈甚欢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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