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父母身边的
暑期候鸟
2014年08月11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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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财喜欢拿着小鞋子当玩具玩。
在租住区里家乡的小伙伴很常见。
小梁财有时会盯着父母的照片看好久。
本报首席调查记者 王金强
德州市大学路陵东街的平房区内,集中租住着很多外地来的装修工人。每年暑假,远在老家的孩子们的笑声在这里响起。
短短两个月,他们跟父母团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吃喝玩乐的愿望总要被压在心底,父母忙累后空闲时间里的小聚,成为这些候鸟最奢侈的礼物。
房间很小 却很快乐
留守成员 暑期迁徙
刘梁财的小床上,有只妈妈自绣的玩具熊。一个月过去,长时间当枕头抱着睡,已压得有些扁了。
这是他这个暑假唯一的玩具。小熊的肚子上,用十字绣绣着“love you”的英文。11岁的刘梁财喜欢把它骑在脖子上照相,露出见到生人后的羞涩笑容。
铺着绿色毯子的小床,放在这间平房的南头,北头是父母的大床,房屋中间的摆设都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电视机100多块、床50多、橱子也是五六十……”妈妈李晓新说。
刘梁财父母租住的是德州市大学西路陵东街的一处平房,三间平房内,厨房卫生间是公共的,客厅两侧的两个房间,就是两个装修工全家的蜗居之所。
斑驳的墙壁上,时不时能看到被水浸后脱而未落的墙皮,让习惯了农村老家开阔环境的刘梁财,多少觉得有些逼仄。
不过,条件的简陋,已然不重要,能跟父母待一阵子,让刘梁财的幸福写在脸上,时不时露出开心的笑。
兴奋的时候,他喜欢一只小手扣在妈妈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出自己暑假里的愿望——到齐河的泉城海洋极地世界玩一趟。
这个暑假里,一直蜗居在这座平房内,实在有些憋得慌。最近一次父母带他出去玩,还是去年的暑假,在离大学路不远的妇女儿童中心。
其实,刘梁财也知道,在外打工的父母很忙。尤其是做装修工人的爸爸,每天晚上回来就已经很累了,出去玩是一种奢望。
幸好,电视机里的动画片,他可以一直看。有同村来的小伙伴刘昊楠当玩伴,让他觉得不那么枯燥。偶尔,大人们一起聚餐,会讲家乡话,让他觉得亲切。
年龄稍小的刘昊楠也有类似的经历,尽管没有出生在外地,但他的童年和暑假都是在父母的工地或者租房里度过的,而上学的时光都是由外婆来照顾的。
刘梁财由妈妈照顾,刘昊楠由同来的外婆伴其左右,在德州市陵东街的平房区,外来务工人员聚集的地方,妇女和孩子在外地也过起了另一种留守生活。
“这里白天找不到男的,他们都出去干活去了。”李晓新说,她的邻居、邻居的邻居,都是她的老乡,一到暑假,租房里只剩下妇女和孩子。
装修工刘道明说,今年市场并不是太好,市区里装修活都已经竞争很激烈了,很多时候他们要到县城里揽活,一干十几天都住在那,见孩子的时间并不多。
跟刘道明一样,木工老李为了把业务拓展到周边县城,新注册了一家公司。而他的员工分别是:两个儿子做刷墙工、老婆刮腻子、人手缺的时候由其他老乡来候补,而他负责拉业务结账……
老李说,在这里年数长了,业主们都认可他做的活儿,干脆全家都到这里谋生,现在他的两个儿媳妇也来到这里。
在北园社区的租房内,老李家延续了他在湖北农村老家的传统,他和老婆、两个儿子都出门干活,儿媳妇和孙子都留守在出租房内。
“全家人在这有个照应,而且这里老乡蛮多的,适合抱团找活儿。”老李说,他没有在这里买房子,而是在老家盖的房子,毕竟根还在老家,还有老人留守在老家。
每到过年时,老李会让儿子开着车,穿越1000多公里的路程,回到老家团圆。跟他一样,不少老乡过年会拼车回老家,完成这种从一个留守地到另一个留守地的“迁徙”。
刘道明的留守家庭成员仍留守在老家,老李的孙子年龄小,还处于“半留守”状态。还有一种,在此安家或就学的留守家庭,完成了家庭的“转身”。
老家在四川的杨进就是这样的例子,他家世代做宣纸,山东浓厚的书画文化氛围,吸引了他们全家在外经营字画装裱。或买房安家当地、或让孩子们在当地学校上学以告别留守状态,让杨进的家庭有了更多的选择。
上学是个 大问题
在刘梁财父母的租房隔壁左右,连成片平房里都有老乡租住在此,不远处的北园小区,也有众多打工者租住,暑假里孩子们候鸟般聚来,成为打工人群中另一道风景。
明年暑假,刘梁财就没法到德州跟父母团聚了,马上五年级了,暑假他要在老家参加一个暑期学习班。“要是能在妈妈这上学就好了。”刘梁财很期待。
今年,进城经商务工人员子女入学学校由去年的3所增到6所,分别为:天衢中心小学、石芦街小学、第二实验小学、新影街小学、第三实验小学、东风东路小学。
进城经商务工人员子女,可由家长或法定监护人带领,持父母或监护人暂住证、实际住所居住证明(房产证或租赁合同)、工商营业执照或劳务合同、户口所在地街道办事处或乡镇政府出具的在当地没有监护条件的证明、全家户口簿等证明,按相对就近原则,到上述6所学校登记、报名。
一方面,希望孩子在自己身边上学；一方面,对当地上学政策不了解,年迈的父母更需要孙辈留在老家,也是一种精神支撑。
或许,开化内心的这种纠结,要么跟一些老乡一样,干得好了在这里买房落户,把全家人接过来,要么等到老家有更多的机会再回去,如果等的时间太久,这种候鸟式的迁徙还将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已经安家在德州的外来务工者张道德看来,外来务工人员抛家舍子女,为得无非是全家人的生计。如果一座城市能吸引更多的外来务工人员到此谋生创业,同时在收入保障、就医就学方面有更多的便利,留守家庭才有可能尽早告别留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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