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农的谶语和他的不幸凋谢
2014年08月13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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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农
□散木
1934年7月,“五四”新文化运动干将之一、时为北大语言学教授的刘半农先生赴绥远考察方言,不幸途中被虱子所“亲密接触”,染上了“回归热”,一命呜呼。后来人们提及此事,可谓无限的遗恨和抱憾。
当年刘半农去世,与之相熟的人们谈起来总感到有一些不可解的前兆。其一,此前北平美术学院院长王石之为刘半农绘像,刘半农很是高兴,为自己的“像”题写了几首打油诗,又手持“像”对人戏言:“将来我若不起,出殡时当以此设于灵堂之前”;其二,刘半农是“五四”白话文运动的主力之一,其功绩既有倡导文学革命、与林琴南等论战、写作并出版中国最早的新诗集之一的《扬鞭集》,也独善于白话文文体之一的打油诗,就在他染病之前,在他新写的打油诗中,居然有“今生已逾不惑年,何必再留徒供万人嫌”之句;其三,在绥远百灵庙“采风”时,他夜宿于蒙古包内,当时当地民众尚无讲究卫生的习惯,蒙古包内也不干净,触目可见虱虫横行,旁人睡觉时只得裹紧衣袖,和衣卧地而眠,刘半农却不习惯如此睡法,他将行军床立于蒙古包中央,自己睡卧床上,临睡时他还开玩笑对旁人说:“我这是停灵在中堂。”众人也戏说道:“如此,吾辈都是你的殉葬了。”
后来,在刘半农葬礼进行时也出现了一桩怪事:其时北大蒋梦麟校长和胡适等执绋为之送行,灵车行至马神庙北大研究院国学所时,突然走不动了,司机检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还是刘半农的家人怀疑地说:“这是不是刘半农平时治学劬劳、废寝忘食,大概是他的亡灵恋恋不舍于他生前工作过的地方,不肯遽然离去,以至于灵车不进吧?”于是,其家人下车叩首祷告,并推车前行,刘半农的灵车才转动如初,起步前行。
岂料可怪的事还有——曾随刘半农考察方言语音的助教白涤洲,其在刘半农“殉职”之后,又赴陕西、河南一带传习注音符号,后因要出席“国语罗马字全国代表大会”,返回北平,也因发现被不明生物所“亲密接触”,结果染上了伤寒,终亦告不治。其实,刘半农、白涤洲的相继去世并没有什么神秘,在当时的中国从事一些学问和研究,其工作条件和卫生状况等都是十分恶劣的,上述两位杰出的语言学家的不幸经历,就是一个说明。
(本文作者为文史学者、浙江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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