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波伏娃
2014年08月16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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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自由职业者)
以前,在我的印象里,波伏娃不过是萨特的异性知己,一个颇有才气的哲学家、文学家、女权主义者。数月来,我读了两卷本的《第二性》,又乘兴翻阅了《西蒙娜·德·波伏娃传》和《越洋情书》,不由得为自己的浅陋无知而羞愧。
这位少女时代因为嫁妆菲薄而被表兄抛弃的女人,终其一生,自己赚钱讨生活,在经济上和精神上从未依赖过任何一个男人。她是一种力量——智慧、独立、顽强、追求自由与创造的力量,更是一种责任——对自己、对生命、对世界的责任。她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只要有‘自我’存在,那么,一切‘应该’都可以不存在”,印证了“女人不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理想”。正如人们所赞誉的,“伽利略告诉我们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达尔文让我们知道了这世界不是上帝创造的,而波伏娃站出来大声说,男女两性是完全平等的。”
在波伏娃看来,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因为历史、社会、文化的各种合谋与圈养,将其等同于封闭、被动、自卑、索取、依附,不让其具有超越自身的准备、期望和责任感。事实上,这些问题并非仅仅是女性问题,大多数男性也是由于相似的限制而不能实现自身真正的价值,也同样面临着如何超越自己、实现自己的严峻的生存课题。一个人假如没有或者丧失了自我意识、主观意志,任凭他人或环境及异化了的自我的摆布,就失去了主观的人格,就等于身陷地狱。
波伏娃信奉“唯有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律条。她拒绝接受诺奖,坚守契约式爱情,她用终生不婚不育和特立独行的追求证明了“女性不是只能成为妻子和母亲”。她无愧于“法兰西骄傲”的褒奖,因为她以探索灵魂的一生成就了仅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有人认为,波伏娃一生追随萨特,把自己笼罩在萨特的光环或者说阴影之下,这对于她来讲是一种不幸。在我看来,波伏娃与萨特之间,固然有爱情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思想、事业上的志同道合,萨特更多扮演的是波伏娃的智力水准上的理想的对话者的角色。可以说,波伏娃不是因为选择了萨特而成为了波伏娃,恰恰相反,她正是由于成为了波伏娃,所以,选择了萨特。“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飞升。”假如没有波伏娃,萨特的魅力与成就无疑将会大大削弱。
毋庸置疑,波伏娃不是传统道德意义上的完美女性的典范。我也很难理解她的一些惊世骇俗的做法。追求自由固然没错,但是,不顾及规则和他人,唯我自由为上,这种极端的自由是自私的。从这个角度说,波伏娃平生最大的敌人是她自己。
波伏娃曾经希望《第二性》有朝一日能够过时,可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依然没有过时,我们依然看不到根本性解决问题的希望。这,是波伏娃思想的伟大,更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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