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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媒体报道钱塘江潮水伤人的事件,这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去海宁观钱塘江大潮的情景。那时自己刚刚踏入旅游圈不久,哪里好玩还不是很清楚。客人提出去钱塘江看潮时,才知道钱塘江大潮的事。我们去时正值十一黄金周,又适逢农历八月十五前后,所以我们不光欣赏到了江南硕大无比、明媚皎洁的月亮,同时也欣赏到了壮观的海潮。
钱塘江大潮的形成有其天时、地利和风势原因。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六日至八月十八日,太阳、月球、地球几乎在一条直线上,所以这几天海水受到的潮引力最大,此为天时。钱塘江口状似喇叭,靠海的口大,越往里越小,海水倒灌,后浪推前浪,层层相叠,此为地利。而沿海一带常刮东南风,风向与潮水方向大体一致,助长了潮势,此为风势。天时、地利、风势造就了钱塘江大潮。钱塘江观潮始于汉魏,盛于唐宋,因地理位置的变迁从明代起以海宁盐官为观潮第一胜地,所以又称“海宁观潮”。
海宁离杭州不远,驱车不到60公里,而观潮的最佳地点是在海宁的盐官镇,我们去时是下午一点多钟,和我们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已围了很多。南方的河流大都比北方的河流壮阔,水量大,秋天苍茫,江水荡荡,堤坝修得很高很宽,处处有提醒注意潮水的警示牌。我心里在想,这风平浪静的钱塘江,会有大潮涌来吗?大潮涌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等啊等,直到下午三点来钟,人群中有人说,潮来了,竖起耳朵听时,果然有闷雷似的声音从天际隐隐传来。再等上十几分钟,看到宽阔的江面上,一条白色的银线,慢慢逼近,再过一会,银线变成银练,逐渐看到高耸的白浪,像墙一样逐渐逼近,耳膜里鼓荡的是闷雷般的声音,又恰似千军万马在奔腾,这声音低沉有力,撼动心魄。再过一会儿,白浪墙变成了山一样的大浪,齐刷刷压过来,混浊的海水江水同苍茫的天空混为一体,水位迅速升高,转瞬间淹没了江岸堤坝,眼前是水天苍茫,耳中是雷霆万钧,脚下是地动山摇。脑海中忽然涌出了“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可摧”的诗句,“排山倒海”只有在亲眼目睹,亲耳听到海宁大潮的时候才会体会到。人,站在大坝上,忽然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这就是《道德经》里老子讲,“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的水吗?我想老子一定说的是碧青湛蓝、温文尔雅的水,而不是眼前的钱塘江大潮。真正的大潮是可以摧枯拉朽的,又有什么可以阻挡它呢?
十几年了,那滚滚的闷雷声,那卷起千堆雪的壮阔画面,始终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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