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花影流年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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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花影流年

2014年09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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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燕

　　在收拾家中旧物什时,发现了一本旧相册。打开一看,是母亲嫁给父亲后拍下来的,照片的下方标注着年份,可以看出是每年一张。女儿惊诧地说,“妈妈,外婆年轻时真漂亮。”
　　是的,母亲年轻时是村上最美丽的姑娘,当年提亲的人甚多。母亲最终嫁给父亲,图的就是父亲的老实和工作,起码有一份正式收入。在那时,可说是最佳的选择了。父亲也是真心喜欢母亲,可说是百依百顺。虽然父亲对母亲很好,但天性浪漫的母亲始终觉得生活里欠缺了一点什么。
　　幸好,美丽的母亲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她只想用一种别致的方式留住岁月里的美丽,于是要求父亲每年都和她拍照。父亲自是应允,于是,就有了这些见证着岁月流逝的照片。一开始,只有木讷的父亲和美丽的母亲两个人,后来,就多了一个我,再后来,又多了大弟和小弟。
　　有一年,妈妈生了重病住院,出院那天,母亲提议去拍照。父亲说:“才出院,你身体还不大好,下次再拍吧。”妈妈说:“今天大家都在,就今天拍。”那张照片里的母亲脸上虽然有着久病初愈的憔悴,但依然美丽。
　　翻到最后,是一张已经长大成人、开始工作的我们三姐弟和父亲、母亲站在花坛边上的全家福合照。母亲的美丽已经被一份安祥代替,是别样的美丽。合上相册,仿佛母亲的一生停顿在这一刻,从美丽到苍老。女儿问,“妈妈,后来怎么没再往下拍?”
　　是呀,后来怎么就没拍了呢?我们三姐弟大学毕业后,都外出工作。第一年,大弟说要陪女朋友,没有回来过年。母亲说,“一家人少了一个人坐在那里,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那年,没有拍全家福。第二年,我因为单位值班也没有回家过年,那年,母亲也是说这样的一句,结果又没拍。慢慢地,这一年一拍就没有再延续下来。到我结婚生女后,更是忘了这件事。
　　我想起了母亲每年在春节前期盼的眼神,想起了母亲在春节后失落的白发,想起了曾经那么爱美的母亲已经好久没有穿过新衣裳了,想起了母亲有好几次在电话里的欲言又止。
　　抬头望窗外,正是春暖花开时。我对女儿说,“走,我们找外婆去,就我们三代女人也拍几张合照,同样也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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