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懂病重时,照顾其生活起居已成为于良龙的习惯。(资料图) 本报通讯员 李丙建 摄
8月30日,失去联系近5个月的丹东“最美女孩”于良龙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她的重新出现让很多关心她的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见到于良龙时,她整个人颇显消瘦,人也变得沉默寡言。5个月前她为何出走?中间又经历了什么?对将来又做出什么选择?对白血病男友的三年照顾,以及媒体报道后引发的争论,对她的人生有何改变?记者跟踪采访,试图还原事件始末。
5个月未见,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若按照以往,8月30日上午10时许,于守仁应该已经草草吃过早饭,拿着女儿于良龙的寻人启事正在人群中挨个询问。
而此时,在单县汽车站,随着一声“爸爸”,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于守仁的怀里。于守仁有些不知所措,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这不是梦。已在菏泽寻女一月未果的于守仁,曾想过无数个与女儿重逢的版本,却不料竟是如此。“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于良龙扑进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在赶往汽车站的途中,于守仁有无数个问题等待女儿解答,而当看到女儿满脸愧疚时,他抱住女儿,选择了沉默。“她能平安回来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她瘦了,黑了,人也憔悴了很多。”已近5个月没有见过于良龙的李懂告诉记者,原本于良龙很爱说话,聊天时常带着微笑,而如今却变得沉默寡言,眉头紧皱,问一句答一句,整个人的性格变化很大。
征得女儿的同意后,于守仁将在3天后和女儿一起返回辽宁丹东老家,女儿已经4年没有回过家了。在单县开往济南的汽车上,记者看到,于良龙自登上汽车后便将车窗帘拉上,一个人沉默不语,多是低着头,似在思索。坐在一旁的李懂看到后,便和她说话,讲笑话逗她笑,但也只是持续几分钟,便再次陷入沉寂。一路上,于良龙说的话少得可以数的清,而只有在李懂说话时,她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都说闺女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自从于良龙回来后,已经4年没有见过女儿的于守仁却未能跟她说上几句话。看着眼前的女儿仿佛变成另外一人,于守仁很是心痛,“龙龙原来不是这个样子啊。”
3年来,凭着当初的一种执着,于良龙毅然放弃收入稳定的工作来到菏泽成武县一个不起眼的村庄,悉心照顾白血病男友李懂,陪伴他辗转多地求医。为筹集医疗费,于良龙每天省吃节用,春夏秋冬,她身上的衣服始终是那四件。生活的艰辛并没有让这个20出头的女孩低头。可是后来,她为何悄然离开?失联的这5个月,她是怎样度过的?对此,于良龙并不愿提及。记者跟踪采访,试图通过其只言片语还原事实真相。
谈到于良龙离开的原因,李懂认为“是因为在济南参加的那档节目,太伤人了。”“要是没有被伤到一定程度,谁也不会这样选择。”聊天过程中,一旁的于良龙突然打破平静,“现在只要提到‘记者’二字,我的头就嗡嗡作响。”随后她再次陷入沉默。
李懂说,当初那档节目的工作人员多次找到他们,起初于良龙并没有同意,后来考虑到可以治病筹集捐款,于良龙还是去了。“录制节目时,他们找来一些人评判龙龙多年不回家,对家人不孝。”回到家后,于良龙就将自己关在屋内,4天未进食,只喝了一杯水。此后随着手机号的曝光,于良龙经常会接到一些短信,批评她不孝,这让她几乎崩溃。
于守仁告诉记者,女儿离开时并未带身份证,在河南商丘也没有找到稳定工作,只得依靠打零工维持生活。在与女儿的交谈中,于守仁了解到,在失联的5个月里,于良龙也想过回家,可是想到自己毕业4年后未回过一趟家,放弃工作一事无成,连一部手机也没有,她觉得愧对家人、亲朋。
3年来,饱尝生活艰辛,仍未消磨于良龙心中的执着,而旁观者轻轻一句“你这就是不孝”,却将她推向了道德两难的境地,织网般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离开这儿”或许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于是她选择了悄然离开。
未被生活击垮的她,缘何悄然离开
4年来首次踏上故土,未来“先去看医生”
“即使她失去联系5个月,心里仍然装着他人。”于守仁说,女儿从河南商丘回来后言语不多,到家后没怎么休息。当知晓由于自己的离开,导致李懂部分捐款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第二天便和李懂动身赶往济南,办理爱心人士的捐助事宜。
9月2日下午23时许,于良龙和父亲一起登上火车,离开山东。于良龙离开山东的最后一顿饭,是在济南火车东站旁边一家餐馆进行的。此时,父亲于守仁心情好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点了一桌菜,多半都是女儿喜欢的。谈话中,于良龙仍是言语不多,只是看着眼前的饭菜发呆。直到爱女心切的于守仁为她夹菜,于良龙才拿起碗筷,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再次放下,然后站起来去了洗手间。“每天只吃这么少,怎么不会瘦?”看到女儿离开,于守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这顿饭也吃得格外冷清。
9月3日下午7时许,记者拨通了于守仁的电话,得知他们顺利到达丹东,已坐上回家的县级班车。“自从我们离开济南火车站后,一路上她的话变得很少,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于守仁公诉记者,于良龙是家中很受关爱的“开心果”。“她母亲体弱多病,不能干重活,龙龙自小便很懂事,从不要求父母给自己买东西,小小年纪便做起了家务。”自从于良龙大学毕业后,性格有了变化,开始将心事藏在心里,即使只是通过电话,于守仁已觉察到电话那头传出女儿的笑语都是装出来的,当时的于守仁只是认为女儿的变化代表她长大了。而令他不曾想到的是,性格开朗,常给母亲讲笑话,自己一直笑个不停的女儿,竟会失联5个月,回来后又变成如今模样。
对于女儿未来是否还会回到菏泽成武,于守仁没有多说,“3年来,龙龙遭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经历,回到家后,我便要带她去看医生,希望她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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