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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本芬
我生于1944年农历腊月十四,当时是国民党进城最后一次,敌人的飞机时时贴在房脊上扫射。当时我老爸开着烟酒批发小店,而父亲又是对面蓬莱易三区公所一名文书,爸爸的双层身份往往一天回不了小家。在一次大转移的时候,正赶上数九寒冬,当时我们与二伯父生活在一起,全家十口人,因当时时间紧爸爸在区上忙,通知我二伯父锁着家中九口人转移到现在的洛河村,因我才生下7个小时。后来听妈妈说:“你二伯父太紧张了,就下达家中命令:把这个闺女丢下吧。”而在第四天的早上,国民党被八路军击退了,全家人回来时,而我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后来到了上学年纪正是抗美援朝的年代,我被姐姐领到送志愿军的队伍中,而偏偏在挤不动的人群中把小脚趾和左脚脖子踩断了不能入学,而第二年又到入学时,我又生麻疹、患眼病。第三年应该入学时,老天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当时因吃高粱被邻居家的孩子从我嘴里抽甜草,将我的舌头横割两段,经过三个月治疗,才保住我能吃喝的权利。1954年老爸把我送到监明完小四年级,因在几年病中,我看到爸爸书写用毛笔、沾水钢笔,拨弄熟练的算盘,虽然我已在养病度日,但我从没忘记跟老爸学习文化。三年的病期,我顽强地学习书法、打算盘以及小学三年级的课本知识。
1956年私人企业进行公私合营,老爸将自己经营的店铺无代价交给了国家。在老爸即将接任蓬莱易三区一百货公司领导时,突然病倒了,后来才知道胃癌晚期。当年十月初五下午5点,爸爸用轻微的声音把我叫到他的病炕前,慢慢从桶里抽出一叠白纸说:“爱芬你看,请假条、过继单、分书、文书、房产地契。”爸爸把它们一一交到我手里,话音刚落,就昏过去了,而我的眼泪刷刷落在纸上。我轻轻拍着爸爸的手臂,他慢慢睁开眼睛,随之又抽出几张红白事单据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转告你哥哥姐姐,我走后听妈妈的话,你们要坚强地活下去。”爸爸一低头,永远离开了我们。
老爸去世我刚满12岁,因我家没有土地,母亲领着我们兄妹开磨坊,当时给招待所和高中伙房加工面粉,母亲没文化,又是一位小脚妇女,但她特别顽强,为了减轻母亲的操劳,我每天推两袋面粉往山上送面,姐姐就在粮管所扛大包。后来,我们兄弟姐妹都参加了工作,过上了和睦幸福的日子。
时间如飞箭,老爸已离去60多年,而他的音容笑貌及教诲,却依然刻在我的脑海里,锁不住对老人的思念,老爸的言行操守,谆谆教导,永远绽放在我的怀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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