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的大明湖
2014年11月1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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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岩
因《老残游记》,认识了济南,知道了济南还有一个大明湖。
一提起《老残游记》,“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诗情画意就扑面而来。绿绦飘拂,清泉喷流,荷花盛开的景象如在眼前;清新,清润,清香,丝丝入胸,心绪也仿佛远离了尘嚣浮躁,渺渺远去,在那一片轻云软雾里荡开的湖水荷花中,又随了那摇着串铃的老残,踏进大明湖……
当这位握一串铃的老残,摇着清脆孤寂的铃声远去,消失在大明湖的堤岸柳阴,那沧桑瘦削的背影,却不得不让人想起另一个极为相似的身影,《老残游记》的作者,洪都百炼生刘鹗。
刘鹗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波澜的一生,如湖水荡漾,看似清闲悠然,却了无边际,浪荡无迹,又如湖中的荷花,出世便在风雨中摇曳,未及盛艳,便已成残花败絮。他想千锤百炼,以获重生,可惜,虽经百炼,似太上老君的洪炉,让身心在风云舒卷的世事中炙烧熏烤,可最后既没有炼成仙丹以济苍生,也没有获得新生,到头来却落个客死塞外的悲惨结局。
《老残游记》创作始于1904年,是刘鹗在上海期间正热心办贸易、开港口之时。刘鹗写济南,写大明湖,自然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熟悉,熟悉济南和大明湖,也是因为与他治河的经历有关。1890年春,刘鹗来济南办理河务。次年(1891年),他又把家眷接来济南安家,先后居住在济南小布政司街、英武庙街,小布政司街上有家客店名曰“高升”,这些街名与店名可在《老残游记》中找到。
1895年秋冬间,张曜去世后,继任山东巡抚福润保荐刘鹗以“奇才异能”到北京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考验,以知府任用;这年腊月,刘鹗从北京回到济南,在泉城过了一个春节,次年(1896年)正月回北京,完成了在山东办理河务的事宜。
综观刘鹗在山东治水的日子,他的生活是得意的:得到了一任河道总督和两任山东巡抚的赏识提拔和重用,平生所学的治河之术得以施展,即便在忙碌的1904年,开始回忆和写作有关济南和大明湖时,心情也还是惬意的,因此,我们得以看到了一个摇着串铃、如神仙般悠哉乐哉的老残。
刚刚过去的九月,因参加一个笔会来到了济南。以前来过无数趟,却无缘滞留,这一次,是专门到济南,到大明湖。
正是秋日,树叶婆娑。来到大明湖,买票进了公园的大门,一片垂柳和湖水就在眼前。追随老残的足迹,走了进去。湖边柳树古朴,躯干虬曲如龙,一看就知道上了年岁,或者见证过当年的老残和刘铁云吧。
那些柳树,枝叶披拂,长长的柳条如同女子柔柔的秀发,在风中摇摆,婀娜多姿,又如一眼眼从地上冲出的一柱柱喷泉,哗哗翻涌着绿波。
倚堤岸的一片片荷花,人为地禁锢着、限制着它的蔓延和生长,似是用铁丝箍着一块块,圈在线内的荷花开得一片粉红,间或也有朵白色的荷花如鹤孤立,像点在那片荷花中的一盏灯。
铁公祠掩映在一片柳树中,如果不是湖堤边标有“铁公祠码头”,还真难以寻找。这一方宁静的小庙堂,相比其它一些热闹的地方,卖地方特产的,租相机的,静卧于柳荫里。悄然而进,除了墙壁嵌有几块石碑,别无供物,更不见一个游客。唯有铁公的神像神采依然,双目如炬。墙上的石碑也因岁长日久,变得灰白斑驳。
铁公祠堂外有一荷塘,荷花正艳,塘边有一亭阁,开着茶馆,可是人们都在那些热闹的去处,坐下来喝茶的也极少,里面茶几空无一人。叫了杯当地的特产,绿茶泡荷花,坐在临塘的木桌上,看那秋阳下的荷叶荷花,似还没进入秋天,叶正翠绿,花正灼艳。透过亭楼的大门,望着大明湖的湖水,秋阳下也波光粼粼,往来游客船只,一派热闹景象。这昔日的老残,是否也在这个亭子略一驻足,望着这些湖水荷花陶醉?
湖水荡漾,天底下便似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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