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独特的生命体验
2014年11月22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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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心想(学者)
成长是每个人独特的生命体验过程,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这也正是教育之所以困难或者容易的关键所在,就是要把这个体验真正实现,才有成长。人的成长分为人格的成长和知识技能的提高。这两者似乎独立而又密切相关,甚至可以在某种意义上相辅相成。但如果生命体验中出现了偏差,也会导致二者不和谐的成长,志大才疏者有之,艺高德乏者亦有之。
天赋与环境的争论和研究结果虽然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但是依然无法改变成长是每个人独特的生命体验这样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正是当下不少中国家长所纠结的问题所在。家长对孩子包办过多,实际上剥夺了他们的成长机会。比如,有些家长让孩子在学校课业学习之外,几乎什么都不让他们插手过问；有些留学生从小到大一路上都是父母在包办。薛涌老师讲过他接触的送孩子去美国留学的家长,告诫他们不要包办孩子一切。比如申请留学做材料本身就是孩子成长的一个良机,然而现在都花钱交给了中介。薛先生告诉家长,去美国上学,孩子与教授的关系也很重要,以后写推荐信找工作或者上研究院,都需要教授的支持。家长说:“那我给教授送礼。”贿赂文化中美差异太大,在美国行不通,家长不了解。虽然心情可以理解,但做法实在欠妥。
中国的发展因为历史原因,多年来稳定不下来,不像美国,稳定发展这么多年,形成了一种向上的注重个人成长发展的文化。比如爱读书的人,美国人的比例就比中国人高很多。如果从家庭藏书看,根据世界27国调查数据,家里没有一本书籍的,美国有3%,而中国城市家庭有9%,乡村则多达25%；拥有大约75本及以上藏书的家庭,美国有52%,而中国城市有35%,乡村只有12%。面对改革开放后一些富裕起来的家庭,缺乏书香文化的支撑,容易给家庭子女带来过多的包办或者溺爱,这是一种不同的生命体验,但却不利于健康成长。
成长是生命发现自我潜能、自我价值,实现自我的过程,无可替代。也许未来高科技会用某种技术把别人的生命体验转化成一种生命的体悟移植给他人,效果如同自身体验,但这之前,任何人,不管是家长还是教师,都无法替代任何人的自我成长,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带有个性色彩的独特生命体验。
这也是为何我们强调学生学习的自主性、强调自学能力的重要性、强调发现自身兴趣的原因。外界的环境必须通过内在的心灵的震动才能发挥作用。“对牛弹琴”虽然是个老生常谈的俗语,但道理是朴素真切的,没有对音律的欣赏心灵,或者“心不在焉”,琴弹得再好也没有用。
我也做过教师,短暂地教过中学生,还为美国大学生和博士生上过课,对当教师的甘苦都有体会。教师真的不容易,当个好教师更难,因为关键是能否启动学生的自身主动性,找到那种难以捉摸和把握的对生命体验的钥匙。
经历生活和不断阅读,这是生命成长的两大动源,没有别的办法。生活经历包括对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和阅人历世；不断阅读专指对书本文字和符号或艺术品等的接触、欣赏和领会。不管哪个方面,只要触动了心灵,获得了一种感悟和理解,有一种内在的震动,成长就在发生着。
忽然有一天,某个孩子长成大人了,说话办事不同了(当然不是变得圆滑世故,而是与年岁相称的责任感与仁爱明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是历经挫折、疑惑、焦虑等之后的豁然开朗和经历一些人与事的过程中得到的。
(本文为《或许与教育有关:陈心想教育随笔》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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