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八十八个圈儿
2014年12月09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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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仁
2009年元旦,是我退休的第一天。从这一天起,我开始绕着烟台南山的几座山头转圈儿。到今年9月底,已转了1688个圈儿,共计1.7万余里。
每日清晨5时,我从南山的魁星楼下起步,向南途经丈八口,随后折向东,攀越南山最高峰——烽火台。接着沿山脊梁向北,穿过野狼窝,登上另一座山峰老虎顶,在这里压腿,弯腰,做早操。7点开始下山,来到魁星楼,正好转了一圈儿。有山友用计步器测量,说这个圈儿有十多里。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每日在本子上写上日期,然后就画一个大圆圈儿,还绘制了一张年度爬山统计表,月有小结,年有总计。当然,有时为画圈儿也会搞一些变通。比如,某日邀三五个山友,从市区的南山窜到莱山区的凤凰山,来回二三十里。虽说出了圈外,这一天也在日记上画个圈儿。有时回老家走八九里山路,这一日画不画圈儿?心里就犯难,手抖动着,不觉就画出一个小圈儿,嫌不圆,描去重画。还真有当年阿Q的遗风,哈哈,这个圈儿怎么就画不圆呢?
说实话,我能坚持转圈儿是有根由的。1979年,59岁的父亲因突发心脏病去世。村上的老人讲,这种病遗传,其后人也活不上大岁数。我当时刚到30岁,从此便开始爬山,向大山要健康。最初的二十几年,每日不过二三里。2004年以后我加大力度,开始转大圈儿,从每月七八次、十多次,逐渐增加到退休后每月的二十五六次。
2011年6月下旬,我转圈的脚步戛然而止。那几日,我每登上一个山头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这一下我慌了,赶紧去医院,结果诊断为冠心病。立即住院,最终被安上了一个支架。一个月后去医院复查,心电图大体正常,我问医生还能不能爬山?医生说:可以,你跟着感觉走吧。于是我带着硝酸甘油,与山友步行八九里路来到昆嵛山下,登上了海拔923米高的泰礡顶。经过这次“破坏性”的体验,感觉良好,我又开始转大圈了。
带病爬山,家人反对,我也很纠结。但是爬山的诱惑太大了:春天,吞吐百花之清香;夏日,聆听山谷幽林间百鸟的啼鸣;秋天,与山峰共仰星月,携东海同沐朝阳;冬日,迎着飞雪一路高歌。真是“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我快乐着,但头脑始终清醒。我时常调整爬山计划,少了一些蛮干,多了一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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