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陈佩斯难为无米之炊
喜剧,沉重的石头
2015年01月26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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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和朱时茂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小品界搭档。
难道真如柏杨所说,中国人不会笑了吗?可你往《人在囧途之泰囧》的剧场里看,所有人不都笑得前仰后合吗?问题是,那些制造笑料的人哪儿去了?
本报记者 贾凌煜
我们很饥渴,
我们很惆怅
2014年11月26日,陈佩斯现身水立方。这一次他不是走穴表演,而是宣布自2014年6月启动的“京禧原创喜剧剧本征集”活动结果:80部参赛作品中,仅评出一个三等奖,一、二等奖都空缺。
唯一的三等奖给了剧本《闹洞房》,作者是一名“70后”女编剧。剧本讲的是两个年轻人要结婚,可是没钱买新房,只能借用别人的房子,由此引出无数可能性。
是陈佩斯太挑剔吗?是,又不是。
半年征集,一共收到67个完整剧本和十几个故事梗概。陈佩斯只挑出了三个感觉不错的,其中较好的便是《闹洞房》。“另外两部作品,其中一个题材太陈旧,脱离了时代,像十年前写的；另一个借鉴了一部国外经典喜剧剧本,这虽然是个好想法,但作者显然没有强大的能力把它完成。”
于是,陈佩斯感慨:出十万元寻觅一部好剧本,竟也这么难!
说起陈佩斯,观众对他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春晚。1998年,陈佩斯梳着马辫,涂着红彤彤的脸蛋,憨傻地拉着王爷朱时茂,在舞台上一遍遍地遛圈。谁也没想到,这竟是他在春晚舞台上最后的形象。
这十几年,陈佩斯专心做话剧。还是光头、布鞋,还是一脸憨笑,往那一站,便是笑声。
陈佩斯从演员变成了导演、编剧。当年的豪情壮志言犹在耳,喜剧剧本创作却遭遇了最大的难题。“现在的人都浮躁,坐下来写剧本变得很困难。每年电影学院、戏剧学院报考表演的人成千上万,但愿意学编剧爬格子的人寥寥无几,这是让人非常忧虑的事情。”
陈佩斯玩的喜剧相对小众,但这些年来,从电视剧《武林外传》,到湖南卫视的热门综艺节目《我们都爱笑》,喜剧出了不少,但能让我们笑出来的又有多少?
我们都爱笑,
只是缺少笑的突破口
有两个非常简单的喜剧故事。一个是喜剧大师卓别林跟一头驴在一起。驴老咳嗽,他想给驴喂药水,但是驴一再吐出来。于是,卓别林想到了用管子给它吹进去。没想到在吹的同时,驴突然咳嗽,结果药水全到了卓别林的肚子里。另一个故事与这个如出一辙,是讲给大象喂药面,结果弄了自己一脸,因为大象先吹了口气。
这两个故事一直在表演艺术家姜昆的脑海里。“中国喜剧市场非常大,但现在被一些质量不高的内容充斥着,这应该改变。这两个故事虽然简单,却有巨大的‘笑果’,这就足够了。”
姜昆与导演兼主持人刘仪伟住同一栋楼。有一天下楼时,姜昆碰到了刘仪伟。被问及是否看过《泰囧》时,姜昆谈了自己的三点想法。
“当时我说,第一,它太成功了,能把李安的电影挤出中国；第二,太另类了,相声包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但这个电影都在意料之外,没有情理之中；第三,中国的喜剧观众规模还没有形成。”
喜剧观众未成规模,印证了我们都爱笑,只是缺乏笑的突破口,这正是编剧们最头疼的问题。
“让人哭容易,可让人发自内心地笑,太难。”《泰囧》编剧束焕说。现在观众对有规律的东西已经非常熟悉,只有当剧中情景形成一种社会心态的东西后,才会引起观众的笑声。
喜剧是聪明人
下笨工夫
当年重返话剧舞台时,陈佩斯曾说过:“当你抖了一个包袱,观众笑了,你满足了。当潮水一般的笑声涌过来时,你再把新一轮包袱扔出去,它再回来……这事太享受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方式,比喜剧更能带给演员那么多快乐。”
如今,潜心创作的舞台喜剧《托儿》和《阳台》成功上演,让陈佩斯更坚定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然而,越是坚守,陈佩斯越是忧心。这不仅源于喜剧创作荒,也源自人才荒。
在我国,专业艺术院校开设音乐表演、戏曲表演、影视表演,唯独没有喜剧表演,更没有喜剧院系。喜剧教育的缺失,使得喜剧艺术长期存在发展瓶颈。
正因为此,陈佩斯一直活跃在喜剧教育一线。理论课上,陈佩斯以严肃著称,动辄讲到上下五千年；实践课上,他则常常现身说戏,不论是农民工、处长、悍妇还是小三儿,各种角色都是信手拈来。
对角色的理解靠的就是演员的悟性,只有根据剧本结构,在舞台上带着观众玩进玩出,才算成功。有悟性的演员,对于喜剧剧本创作也有独特的理解,比如陈佩斯。
“对《阳台》的剧本,我不知道发呆了多长时间,呆到自己都快傻了。喜剧剧本的创作,完全就是自己折磨自己,自己跟自己对抗。一个剧本结束后,又得一切重来。”陈佩斯不是科班出身,同样不是科班出身的编剧还有四成多,他们依旧走在写剧本的道路上。每次写一部剧本都是翻一座山,如果看着山发憷,最好的办法是撤退。但是只要做了,就有自己的所得,这条路走了,就有收获。
席勒说过,当人游戏的时候完整,当人完整的时候游戏。其实,喜剧就是聪明人下笨功夫。演员也好,编剧也罢,莫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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