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俗”里看春晚
2015年03月0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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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永
  冯骥才说:春晚这事儿,经历了两代人那么长时间的传承,已经形成“新民俗”。两代人的时间……换句话说:我们,至少是我,已经在新民俗的形成过程中慢慢变老。
  说变老了,可以从看春晚这事中找到证据:初一开始,CCTV把春晚重播了再重播,仍然无法让我把网上看到的吐槽与记忆中的节目准确对上号,因为我根本没有清晰地记住任何一个节目。证据二是:如今看春晚,我好像都没有笑过,我都老得不会笑了!而且还一边看重播一边抑制不住地“怀旧”,这不是老了是什么?
  在整个春晚进程中,我只记得老婆双手持机,不断地摇红包;还有或振奋或煽情、精当到标点的主持词,教导我们怎样欣赏春晚:这些小品非常可乐,分别是正能量、情感以及反腐的题材……那些歌舞非常感人,还有,已经被看出破绽的魔术非常神奇……
  怀旧,让既往的春晚记忆回到眼前,是克服为变老而伤感的有效手段:贾玲的小品看似不可乐,但还是很好地完成了“垫戏”的任务,以前的春晚,也有垫戏,也有抄袭,那些节目过目即可忘却,根本无所谓;年轻的相声演员连续几年都在用自黑的办法“讽刺”着社会边边角角的不良现象;潘长江继续在拿自己的身高说事,蔡明也已经毒舌了好几年;嫁闺女总是伤心的,即使女婿看上去不错,曾经的蔡明以及今年的冯巩,心情都是这样,只是今年冯巩家来的好像精神或者智力有点残障:我们不知道那个胖子收货员为什么老是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昨天还曾帮父亲收起小棉袄,今天竟然刚刚发现父亲家换了个很无聊的防盗门;于魁智今年唱京戏的搭档,明显不如当年那个孔子学院的洋人唱得好;跪到舞台上,正是好人郭冬临的春晚常态,也很难责怪刘涛的表演乏善可陈,好几年之前,周涛已经用一个雷同的小品抢光了刘涛的戏分……
  早几天前,舆论就已经在引导:春晚之后的吐槽,其实是对春晚的喜爱,越吐槽越喜爱……这样具有“哲理”的判断,实在令人振奋。又据网上说,今年的春晚,收视率跌破了去年的纪录,一年更比一年低……越低越喜爱?谁去问问在春晚做广告的商家们,是不是这样?   
  那么,我作为已经鉴赏了好多春晚的一个“人民”,简单做一点文艺批评吧。文艺批评工作者都在说:文艺批评难!就算是只评不批,也难!因为光说好话不行,不说好话就得罪人!有办法!就评已经铁定退下去的本山先生,不是很好吗?他多有代表性呀!而且,我真诚中肯的评论绝对不会得罪他。
  1990年《相亲》,本山初登春晚舞台,到2011年《同桌的你》,所有春晚作品中,赵本山最高大上的身份,是《心病》里已经退下来的村长赵大宝,还有在《老牛提干》里当了几分钟经理,都是小人物。这些作品,也没有一个是重大题材。
  赵本山早期作品,几乎完全靠语言的风趣把观众逗笑取胜。《相亲》、《小九老乐》、《我想有个家》、《老拜年》等,都是这样。
  后来,赵本山注意在保持语言风趣逗笑的同时,加入更多情感元素和反映社会情态的内容,特别注意巧妙的构思,还有正能量的表达。这是从《牛大叔提干》开始的,《三鞭子》、《红高粱模特队》、《拜年》、《昨天、今天、明天》,还有后来的《送水工》,一年比一年好,人民看了,精神愉悦,神清气爽,赵本山就被人民推上了小品王的地位。
  更后来,本山作品不断加强讽刺的含量,更加拼命逗笑。但也正在此时,问题来了。
  问题主要有三:一是作品缺少创新。《昨天、今天、明天》之后,白云黑土老两口又几次上春晚;《卖拐》之后,《卖车》、《功夫》又卖了好几年。
  其二,幽默者,自嘲也。本山后来总是想幽别人一默,再不拿自己开玩笑了,总想拿别人开涮,那肯定不好使。你涮别人,别人就涮你,人民鉴赏之后,赞的少,批的多,其他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
  其三,赵本山的创作团队散了班,高水平搭档渐次离他而去,何庆魁、高秀敏、范伟、宋丹丹,都不陪他玩了。赵本山要靠徒弟了,小沈阳用尽浑身解数,撑了一年之后,赵氏小品集团集体才尽,自此没落。《甲方乙方》里葛优说:下来容易,再想上去就难了!
  你看,稍微想一想,简单一分析,就能发现一些规律性的问题。作品符合人民的口味,有积极的社会意义,这个作品就会好;不注重创作,临近春节,几个人凑在一起攒节目,作品肯定经不起推敲。本山先生用自己的万劫不复给我们积累的经验,值得总结,值得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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