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调
2015年03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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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洪锋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外调,省内到过临沂、青岛、济南、章丘、胶东一带,省外去了山西、河北、河南等。外调,让我对生活有了一种在家体会不到的感受,也算一种财富吧!
  外调最怕到村里去,因去村里往往交通不便,尤其那年代,村里通公路的极少。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有一年,我和单位的老陆到河北,为发展一位同志入党,调查该同志的社会关系。她的外祖父家在河北、河南、山东三省交界的地方。
  我们先去的县城,一进那个县城,第一印象就是这地儿真穷。除政府大院外,整个县城连个像样的建筑物也没有,就是那条主街也窄窄的,脏脏的,两旁的房子大都风雨飘摇般的破烂不堪。我俩先到县组织部门换了到该乡的介绍信,还要到该乡换信到要去的村。一打听,县里虽有长途车通乡里,一天就一趟,且已经过了发车时间,一问,县城离该乡大约50里路。要么住下,可时间就得拖长,要么走着去,人路两生,边走边打听路,当天就办不成事了。我俩当时一筹莫展。忽然,旁边有热心人提醒说县城有出租自行车的,就是贵点。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我本以为这里忒穷哪会有租自行车的呢。按热心人的指点,我俩找到出租自行车的地方。5块钱一天,贵啊,可当时也只好这样了。让他看过我们刚换到的县里证明信,当时还没身份证。车主犹豫一下说8块吧,我俩一愣,咋外地人就价高呢,旋即误会解除,车主是个善良人,他见我们是外省人又有县里证明信就特意优惠,两辆车10块他收8块,他还特意为我们选了两辆好车。并详细为我们介绍了要去的路,我们要交押金,他横竖不要,我们就出发了。
  到了乡里,天已快黑了,我俩想乡里可能没人了吧,介绍信估计来不及换了。没想到,进了乡政府,一说来意,乡里派的人还在专门等着我们。那同志征求我俩意见,是先住下休息一下明天到村里,还是现在就去村里。我俩一对眼色道,先到村吧。也没换信,那同志就陪我俩到村里去了。找人、写材料、盖章等一应事都是乡里那位同志帮着张罗的,很快事情就办妥了。大队书记给我们煮的面条,虽然那面条是黑面做的,但我当时感觉比家里做的白面面条好吃多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那里招待客人的饭食,平时面里都掺别的粗粮,不舍得吃净面的,那里的人真实诚厚道。回乡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乡里的同志,乡里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他笑道,县上打来电话了,并说,多晚也得等我们。我心里一阵感动,那感动让我对这个社会一直心存好感。
  这是顺利的,再说个有意思的。
  上世纪七十年代,也是发展单位一同事入党。我的这位同事家在青岛,那是我第一次到大城市,恰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眼都不够用啊。同去的老贾带了一套旧扩音机,说是旧的,其实得有八成新。他告诉我,他要通过那位同事在青岛工作的弟弟买聚氯乙烯,这属国家控制的商品,市面上不好买,同事的弟弟答应给办,但需要一套扩音器材交换,旧的也行。我们到了青岛办完事后,去那同事家看望了她已退休的父母。饭后,老贾回我们住的旅店去了,我想找个书店看看,好像那是四方机车车辆厂路,正走着,突然,有只手把我的军帽抓下就跑,我一看,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我想撵,但没有撵,随他去吧。当时青岛抢军帽成风,都是半大小子。回来后,我还给青岛教育局写了一封信,提出应加强对青少年的思想教育。他们还给我回了信。当年那个小孩如今也得五十多岁了吧,不知他能不能看到这篇文字。年轻人犯错,上帝都原谅,我也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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