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郭铸山与弟子乔鸿儒推手。(资料片)
乔鸿儒在打八卦太极拳 (资料片)
●他精通武术,弟子五千多名,著作颇丰,堪称一代宗师；
●他医道高超,悬壶济世,所治病人最终成了他的徒弟；
●他就是济南著名的武术家和名中医乔鸿儒。
本报见习记者 刘飞跃
拜师波澜:三个月打动师傅
八卦太极拳诞生于清末民初,由著名武术家程海亭、郭铸山、蒋馨山三人共同创编、整理并定型,成型于京津一带,主要传承则在济南。济南地区作为八卦掌在山东的主要流传地之一,有着一百余年的历史,习练人数众多。
现居于文化西路体育嘉苑的乔鸿儒即是上面提到的郭铸山先生的高徒,虽然他已经82岁高龄,但精神矍铄,慈眉善目,见到客人便露出善意的微笑。
乔鸿儒自幼喜爱武术,年少时受同伴和家庭的影响走上了学武的道路。
1956年,经济南市政协副主席万春圃的介绍,乔鸿儒与在山东省体委工作的老革命孙文斌相识。乔鸿儒跟孙文斌学习了杨氏太极拳,孙文斌认为乔鸿儒是中医,最好练习内功拳术。“济南有位郭铸山老师,太极拳打得好,并能用拳术健身医病,你应该去学习郭先生的内功拳术,医武结合,有利于今后工作。”
1956年秋天,一日乔鸿儒持孙文斌写的投师帖去拜访郭铸山。乔鸿儒本以为有熟人推荐拜师会很顺利,怎奈中间突起波澜,直到三个月后才拜师成功。
“我拿着帖子去了郭老师所在的服务单位,他对我说,你先练练太极拳给我看看。”乔鸿儒说。郭铸山看完乔鸿儒打完一套太极拳后,对他说:“你练得挺好的,我给你改改就行了。”乔鸿儒则坚定地说:“我不想改,我就想练您这套太极拳。”
郭铸山仍然是让乔鸿儒改改打法就可以了,告诉他没必要学新的太极拳,就这样一直“敷衍”着乔鸿儒。“老师就是拖着,不教我太极拳,那时郭老师在单位传达室工作,我就帮老师扫地、整理桌子,一直熬了三个月。”乔鸿儒说。
三个月后机会终于来了,乔鸿儒的一个朋友是郭铸山所在单位的工作组组长,朋友直接找了郭铸山单位的厂长。厂长就对郭铸山说:“人家乔大夫跟你学拳,你得好好教他,你不能再拖着了!”从此以后,郭铸山开始正式教乔鸿儒八卦太极拳。
“我先学的太极拳,然后学的八卦掌,最后学的形意拳。”乔鸿儒说,从1956年到1966年跟老师学了10年,直到老师离开济南回天津。
后来,郭铸山告诉乔鸿儒为何拖了三个月才教拳。他告诉徒弟乔鸿儒:“跟我学拳的都是身体不太好的,他们学拳后身体康复知道此拳的好处,就会珍惜这套拳法。但是,我看你当时身体很健康,担心你学了此拳体会不到好处而不懂得珍惜。
临别赠核桃,难断师徒情
1956年至1966年正值国家困难时期,对于肚子都填不饱的人来说,哪还有力气练武。当记者问跟着郭铸山学了十年是否感觉很漫长时,乔鸿儒说:“一点都不长,我总想跟着老师多学些拳术。”
乔鸿儒说,解放后老师的企业先合营后上缴,房产也交给了政府,家具和生活用品都送给了职工。“老师自己搬到职工集体宿舍中居住,除洗漱用具外,只有一只旧皮箱随身。而且,老师也做过传达员,烧过小锅炉,困难时还养过猪。”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乔鸿儒对老师的晚年遭遇也非常可惜和痛心,并尽可能地为恩师提供一些帮助。
1960年郭铸山患上了水肿病,那时乔鸿儒正向他学习形意拳。当乔鸿儒学习形意拳龙形时,郭铸山已经跳不起来了。郭铸山对乔鸿儒说:“看来我今后不能教形意拳了,以后谁要学形意拳就找你了。”
三年困难时期,作为徒弟的乔鸿儒也没有多少积蓄,想孝敬老师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一次朋友给了我一盒月饼,我赶紧给老师送了两个。”乔鸿儒回忆道。
1965年,乔鸿儒下乡加入四清工作队,年底听说老师郭铸山退休返回天津,乔鸿儒便返回济南与老师道别。“那时候我也很穷,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去西营买了点核桃。”乔鸿儒说,毕竟箱子是放东西的地方,他也不好意思打开。
于是,乔鸿儒便从皮箱的缝里慢慢地倒核桃,当当当的声音从箱子里面传来。“箱子里面没有东西,有东西的话就会把箱底盖住,声音不会这么响。我一听声音我就难过了……”尽管过去了半个世纪,乔鸿儒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眼里还是噙着泪花。
命名八卦太极拳,弟子五千
“这套太极拳含有八卦掌的特点,并且提高了技击和保健功能,就像在短枪上加了长筒,威力大增。”乔鸿儒说,为了区分与其他太极拳的不同,1957年他建议改名为八卦太极拳,但乔鸿儒担心此名与其他门派有冲突,他便与师兄弟查阅资料,未见有八卦太极拳的名称记述。
“1958年,我征得师傅和师兄弟的同意,将此套拳改名为八卦太极拳,这是济南地区使用八卦太极拳名称的开始,并且迅速传至济南武术界,渐至全国和海外。”乔鸿儒说。
乔鸿儒在《郭铸山与八卦太极拳》一文中介绍,八卦太极拳与流行的杨氏太极拳套路不同,许多动作和手法甚至迥异。囿于传统观念,当时对此拳十分保守,不轻易示人或传人。
郭铸山定居济南后,决定打破门规,广收学徒,将其所学内功、拳术贡献给世人。从学者渐多后,场地先后移至青年会、中山公园,每日随其练习的有几十人之多。学生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从不保守,而且示之以范,晓之以理。郭铸山除传授拳术功法外,还授过剑术、枪术、刀术、大戟、子午鸳鸯钺等。
“从郭老师开始,我们门派就在中山公园教拳,现在我的徒弟谭桂昌仍然在那里教拳,我们师徒三代传拳已经将近百年。”乔鸿儒称。
受到老师郭铸山的影响,乔鸿儒从1959年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教拳,50多年来一直没停过。“那时候不光教太极拳,也教八卦掌、少林拳,中午从来没休息过。”乔鸿儒说,粗略地统计,他带的徒弟至少五千人。
现在,82岁的乔鸿儒每周六下午仍旧在楼下教学生练拳。虽然徒弟很多,但由于当时没有建立徒弟联络网,很多徒弟都失联了。“我现在把学武和学医的徒弟组织了起来,成立了医武联谊会,弟子们AA制凑点钱,定期组织一些活动。”乔鸿儒说。
乔鸿儒除了是八卦太极拳的第二代传人外,还是济南名中医。乔鸿儒1948年从医,到现在已有60余年了。他喜欢阅读中医经典理论,严格要求自己,被誉为“学验俱丰”,精通中医外科、妇科,对血管病尤其擅长,并对气功养生有一定的研究。
乔鸿儒得郭铸山真传,把八卦太极功与中医理论密切联系在一起。乔鸿儒在其所著的《八卦太极功》中介绍,八卦太极功由站桩功、调理功、开合吐纳功、四立桩、升降功、亮翅功、神会和辅助功法组成,内容甚为丰富,非常适合慢性病患者及年高体弱的人练习。
“许多病人学习了此功法身体都好了,都想学习八卦太极拳,也成了我的徒弟。”乔鸿儒说。
◎郭铸山
郭铸山(1899—1967),字有恒。祖籍河北省吴桥,先祖迁居天津三条石,事工商业,颇有名声。著名武术家,八卦太极拳创始人,八卦掌第三代传人,8岁正式拜李存义为师。精于形意拳、八卦掌及太极拳等。早年任河北省国术馆董事、山东国术馆顾问,并曾担任华北及山东省武术比赛评判员。济南解放后定居济南。1962年济南采风访贤,郭先生被聘至济南市医学研究所,开设体疗室门诊,这是济南市最早的气功门诊。先生以太极功治疗疾病,从学者甚众,多获良效,声誉日隆。1966年初,退休返天津,继续传授功法,1967年于“浩劫”中去世,终年68岁。主要弟子有孙宝林、王振东、乔鸿儒、胡宝伦、张万英、魏挽澜等。
◎乔鸿儒
郭铸山先生高徒,八卦太极拳第二代掌门人,八卦掌第四代传人,山东省气功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武术协会会员,中国武术八段,山东东方八卦太极拳研究推广中心荣誉理事长。在武学方面对八卦掌、八卦太极拳、形意拳、剑术等传统武术有着深厚的武术功底和理论研究。
为了保存八卦太极拳的武术资料,乔鸿儒于1959年整理了24式简化八卦太极拳和60式八卦太极拳连环,1965年又编写了53式八卦太极剑。近两年乔鸿儒又整理出版了《兼览斋续集》和《八卦太极拳》等书籍,为八卦太极拳的传承留下了宝贵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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