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相遇,谁是真身?项羽登场,谁在安排? 漫画/徐进
文/刘新 盛云 田心
虞姬不知呆了多久,直到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鸡鸣,这才如梦初醒。她搓了搓自己寒凉的双手,转身离开。无论如何,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
她按着红烟的指点,很快找到了城墙破洞处。那地方在一个背角,十分隐蔽,远远看去和普通城墙并无二致,只是走近了才能看到有一个水桶粗细的洞口,好在虞姬清瘦,很容易就钻了过去。
走出城外,虞姬望着已经西斜的月亮,叹了口气,随后正一正衣冠,走入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别了,沛县!别了,红烟!别了,刘邦……
“啊,新生活新挑战,我虞大记者来了!”虞姬大喊一声,“嘿嘿”笑了起来,不觉胸中烦闷顿去。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拖家带口、逃难投亲的难民,虞姬也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地走下去。
一天,路上行人忽然一阵骚乱,不远处一队人马向这边走来。战车、骑兵,然后是步卒,来人千余,军容甚壮。虞姬忽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拉了拉帽檐,低下头去,前面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谈笑风生的好汉,不是刘邦是谁?!
虞姬正琢磨着,就听见身边的几个人小声议论着:“沛公此次亲自率军东击薛县,打了一个大胜仗!泗水郡的郡守,呸,三千人马守着城池,竟然还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废物!”
虞姬无心去听士兵的议论,她现在心头矛盾重重:对自己起了杀心的是吕雉,只是她忌惮着刘邦,才兜着圈子用红烟威胁自己,让自己主动离开,现在刘邦既然回来了,那么……
虞姬如此想着,刘邦、萧何等人已到近前。只听萧何说道:“此次攻打薛地,薛地豪绅李氏敬献玉璧五双、处女一对……”
什么?虞姬忽地如遭雷击,她迅速低下了头,听着刘邦和萧何骑马经过,不由苦笑,自己在期望什么?刘邦好色是史上出名的,难道还能因为自己就改变了吗?不论其他,单说红烟,那孩子除了刘邦还能是谁的?
走出很远的刘邦忽然一拉缰绳,打马停住,萧何见状问道:“沛公何事?”只见刘邦回身眺望道:“刚刚我似乎在路边看到虞姬了。”
“沛公肯定是心念虞姬姑娘,这才看错了。”萧何笑道,“沛公为了虞姬姑娘,可是拒绝了众豪绅敬献的诸多美女,一片痴心,可鉴日月啊!”
“唉!”刘邦调转马头,道:“上次酒醉,错入了红烟房中,你也知道她们情逾姐妹……铸成大错,悔不当初啊!”
“沛公喜欢,一起娶了就是!”萧何有些不以为然,“虞姬姑娘学通天人,必能体谅沛公之苦心!”
“唉……”
后面这些话,虞姬并未听到。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混在人群中,想着自己和刘邦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从一开始的生死操于人手到后来的默契相知,如今离开了,竟发现自己似乎又惦念起这个男人!
不只是陈道明的影子,也不只是大汉开国皇帝的主角光环,她对于这个高兴时大声欢笑,愤怒时大声痛骂,真性情到近乎粗鄙的男人,似乎真的有感觉!自己这个日后说出“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虞姬,此时居然对逼得项羽自尽的刘邦有了感觉!
笑话!简直是笑话!
想到这里,虞姬忽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我到底是谁?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虞记,还是注定自刎乌江的虞姬?虞姬忽地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是她却有了一种明悟,那就是无论扶苏还是刘邦,他们的交会已经完成了最美丽也最忧伤的绽放。
“姑娘,醒醒!”虞姬回过神来,却见眼前一个笑容满满的青年,正抬了手在她眼前晃悠,虞姬下意识往后一退,道:“你是谁?”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对方喊的是“姑娘”,可这会儿自己明明是女扮男装啊!
难道是吕雉?正在虞姬惊疑不定之时,就听面前的书生说道:“姑娘莫惊!小可姓邹名润,对姑娘并没有恶意。”
“我不认识你!”虽然对方报了名字,但邹润是什么鬼?
“小可薄名,难入贵人之耳,姑娘不知道也是平常,只是小可师门,想必姑娘必然听过!”书生一脸骄傲道,“小可游学于鬼谷门下!”
“鬼谷门下?”虞姬这下子退得更厉害了,鬼谷门下可都是些大人物啊!邹润却是一脸淡然,“小可近来听说刘邦那厮身边有个高人,能断古通今,这才特意运作一番,得以见识姑娘如此高才。”
“那破洞是你……”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邹润摆了摆手道,“姑娘大才,天地间也唯有小可可以匹配,岂能受辱于凡夫俗子之手?至于刘邦那粗鄙乡夫纵妻无礼,小可已经略施薄惩,此行定叫他有家难回!”
看着邹润那一副分明就是“你勉强配得上我”的傲娇表情,虞姬也是醉了,合着自己以为的吕雉飞醋,始作俑者却是这位!
虞姬与邹润白日赶路,夜晚或住客栈,或在野外点上篝火过夜,这个邹润虽是白面书生,但身手了得,时常逮个野兔打个野鸟,与虞姬烧烤来吃。坐在篝火旁,两人谈古论今,颇为相得。虞姬记者出身,自是落落大方,不仅开得起玩笑,还常讲些后世的传说故事、历史典故给邹润听。邹润开始时颇不以为然,但后来越来越喜欢与虞姬谈论,平日清高的眼神也柔和下来。但玩笑归玩笑,即使在无人的野外,邹润对虞姬也始终以礼相待,这让做好了玉石俱焚准备的虞姬有些不好意思,合着还是自己不纯洁,怎么能把人家鬼谷门下想成这般龌龊呢?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一处村庄,进村时夜已深了。邹润和虞姬寻找到村内最大的一处院落,想求宿一夜。可刚走到大门外,模糊中听到有女人的哭诉声:“爹爹,你安心地走吧,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如此悲伤的哭泣,连虞姬都有些动容了。想想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虞姬也不禁眼睛酸涩。
大门并未上锁,虞姬悄悄推开门,却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多具被砍杀的尸体。虞姬吓了一跳,往左边看去,有一个新土坟,蹲下细看,土坟木牌上写着:虞父之墓。“刚才哭泣的莫不就是此朝的虞姬?”虞姬有些毛骨悚然,她赶紧往身后看去,不知何时,邹润已经离开,身后是黑压压的树影,一丝声息皆无。
虞姬想赶紧离去,忽见身后来了一人,黑夜里看不清面容,只觉此人气势逼人,竟然如山一般的气势立在那里。虞姬大骇,吓得“啊”的一声坐在地上。
“你是何人?这是怎么了?”来人急急地看了一眼那些尸首,有些发怒地问道,“何人所为?虞子期呢?”虞姬吓得没有吱声。他继而急转回来看了看土墓,蹲下身看着虞姬问道:“你,是虞子期的妹妹虞姬?”虞姬惊得抬头看去,一双好像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正好袭来,虞姬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念道:“项羽!他是项羽!”
虞姬脑子飞转:“我竟然是到了真虞姬的家了,真是怪了!刚才的真虞姬去哪里了?我如说不是,那干吗在这虞姬父亲墓前呢?”虞姬正想着,又听那人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早不知情,辜负了子期兄的好意!子期兄呢?”虞姬有些莫名地慌乱,赶紧摇摇头。“姑娘莫怕,有我项羽在,定能让姑娘安全。”项羽看到了虞姬脸上的泪痕,尽量放低声音安慰道。
“既已这样,姑娘请勿过分悲伤。”项羽的声音更加柔和,“留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请姑娘随我回去吧。”那人径自将虞姬扶上马。虞姬感到似乎有个眼神在身后盯着自己,可当她回首时,身后却空空如也,只有一阵清风吹过。
一夜疾驰,虞姬晕了马,吐了个昏天黑地。天大亮后,虞姬终于有机会正面近距离看看照顾了自己一夜的西楚霸王,只见他二十出头,身材魁梧,气宇轩昂。
这一日终于赶到楚军大营,虞姬经此一番折腾,只觉眼冒金星,进营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第二日,待虞姬醒来,天已大亮。帐外有楚军正在操练,远处大批平民模样的人被围在一处大坑里。
虞姬走到中军帐旁,听到帐内有人大声说:“亚父,守城秦军已尽数坑杀,百姓业已归降,为何还要屠城?”
“襄城一直隶属秦国,这些秦民难有恭顺之心,留着必有后患。羽儿,如今你所见的只是襄城一地,你心中要谋划的却是整个天下!”
屠城?难道刚刚大坑中的百姓是要被活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虞姬冲入帐中,大叫道:“将军万万不可屠城啊!”
帐中的人被她吓了一跳,侍卫从身后按住虞姬,虞姬不管不顾,继续说道:“项将军,切不可屠城,滥杀无辜啊!”
项羽看看虞姬,又看看亚父,眼神里竟透出一股孩子般的无奈。
范增是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垂着眼皮,摇摇头对项羽说:“羽儿,这是妇人之见。谋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范先生不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血洗战场,屠杀百姓,以如此暴虐手段夺得天下,又和秦王有什么分别?让百姓畏惧而不敢反抗,比起施仁政让百姓真心顺服,哪个更长久呢?”范增一怔,抬起眼睛端详着虞姬。
项羽走向前来,盯着虞姬看了一会儿,对众人说道:“虞姬姑娘所言甚是,我们义军反抗秦王,不就是因为秦王的无道?酷刑、重役,百姓活不下去,才和我们一起揭竿而起。如今我们赶走了秦军,让百姓安居不是很好吗?”众人莫衷一是,不知如何回答。
范增连连摇头道:“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项羽挥挥手,让人带虞姬出去,转身和范增继续商议。
是夜,虞姬想着被坑杀的襄城百姓难以入睡,她索性翻身下床,到帐外走走。忽然,她看到两个身影正在一座空帐篷后面窃窃私语,从身影看,那是一男一女。
只听那男的说道:“我们费尽周折才找到这个虞姬,为的就是让她听我们的话,以助项羽取得天下。今日看来,这个人没找错,项羽听了她的话,竟真不愿坑杀百姓。”
那女的接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算到项将军取得天下大业必有虞姬相助。我们四处找她,后来听说她父亲亡故,我们选择此时让项将军去虞家庄找虞子期,正好让他们相遇。”
“嗯,虞姬是关键的一颗棋子。你要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成为项羽的意中人,让项羽对她言听计从。项羽生性执拗,谁的话都不听,他命中只对虞姬俯首帖耳。我们已经杀掉了一个不听话的虞姬,现在这个虞姬,你一定要把她控制住。对了,那个真虞姬你已经处理掉了吧?”
“嗯……”
两人商议完毕,转身离去。月光下,虞姬看得清楚,那个老者正是范增,而年轻女人,身影有些熟悉,似乎是元静……
作者小档案
刘新,禹城人,“90后”,读书、写诗,热爱文学。
盛云,青州人,四十有余,依然愿意参与脑洞大开的小说接龙创作。
田心(笔名),29岁,女,曾在报社、出版社工作,现为自由撰稿人。
欢迎新老客户继续为我们的小说接龙贡献智慧!老规矩,本期没发到报纸上的优秀作品,咱们在“新文化人”微信号上见。
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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