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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不敢搬,有的偷偷搬

多地办公新楼陷窘境,基层政府很纠结

2015年04月2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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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萧县闲置办公楼成了放羊场。(资料片)

　　本报记者　高扩　　　　　　　　　　　　　　　　　　　　　　　　　　　　　　　　　　　　　　　
　　近期,多地爆出在建或建成的政府大楼荒废闲置的消息。比如,安徽萧县新建的十余栋办公楼闲置两年,猫狗出入,几成放羊场；河南遂平县高约10层、并排5栋的“创业大厦”,实为借企业之名新建的政府办公楼,也已荒草丛生。
　　在中央严格控制楼堂馆所建设和八项规定的背景下,各地建设的超标政府办公大楼陷入了“休眠”状态。如何盘活这些在建或崭新的政府大楼,成为考验各方的一个重要课题。
打擦边球↘　小部门陆续搬新楼,四大班子坐镇老楼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省内B县,B县一位官员介绍,由于老大楼年代久远,而且建筑面积相对较小,能够容纳的单位有限,为了能把政府各个部门积聚起来,同时改善办公条件,大约在5年前,改善规划建设了新的政府大楼。
　　大楼竣工后,恰好赶上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党政机关停止新建楼堂馆所和清理办公用房的通知》,以办公大楼为代表的楼堂馆所一时间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多地爆出投巨资兴建豪华办公大楼的丑闻。
　　随后,中央又公布了《党政机关办公用房建设标准》,省委省政府也印发了我省的实施办法,按照新的标准,县级正职的办公室使用面积仅为20平米,县级副职12平米,而正科级的局长只有9平米,至于科级以下的干部则仅有6平方米。在标准出台之前,一个局长的独立办公室动辄数十平米并非罕见。现今,局长必须跟其他干部公共用一间办公室,才不至于超标。让当地头疼的是,新大楼规划时,仍是按照人均面积更高的标准设计,一共有九层,每层近百个办公室。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即便所有的编制内人员搬进新大楼,也很难住得满,这就可能会导致办公室闲置浪费。
　　中央在规定办公用房的人均标准时看的是编内定员,而B县的很多小一点的局只有十几个编制而已,即便规模相对庞大的公安局,刨去不太可能进驻县政府大楼的派出所,局机关也只有150个左右的编制内人员。不仅如此,除了县政府大楼之外,一些相对强势的大部门都有自己新建的办公大楼,比如国土局、公路局、公安局等,他们如果搬进政府大楼,则极有可能导致另一种闲置。
　　如此一来,一个问题就摆在县委县政府面前:如果搬进新大楼,住不满,即便几个人共用一间办公室,把大楼的总使用面积均摊到人头,也属于超标,一旦搬了,就可能被视为顶风而上,面临严厉的党纪处分；而如果不搬,势必导致新大楼闲置浪费。
　　记者采访了解到,B县采取的是一种打擦边球的方式,即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四大班子”均不搬迁,但是一些较小的部门陆续搬迁。当地一位官员介绍,“四大班子”不搬迁,就不会触碰政策红线。
打马虎眼↘　“悄悄”进新楼,老楼没人仅挂招牌
　　记者日前在A县县政府采访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A县县政府大院只有一个办公楼,一看就是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办公楼,墙体多处剥落,门窗也多有损坏。正当记者感叹A县艰苦的办公条件时,却发现明明是上班时间,这里却鲜有工作人员出入,连门口的传达室内都没人值班。
　　几经打听之后,记者才发现马路对面傲然耸立着一座崭新大楼,大楼没有铭牌和标志,外人很难弄清楚什么人在里面办公。记者进入大楼,发现A县党委政府等组成部门都在这里,但是每个房间门上也没有标志,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挂着牌子的地方没人,有人的地方没牌子。”一位前来办事的百姓直摇头。记者还发现,这座大楼正式的名字是文化中心。
　　事实上,以文体中心、文教中心、新闻中心、科技中心等名义建成的政府办公楼在全国范围内并非鲜见。比如,安徽萧县的闲置办公楼就是以“安粮皖北大厦”的名义建设。河南省遂平县107国道旁的“创业大厦”,实为借企业之名新建的政府办公楼。这些大楼有些还存在违规建设的问题,中央严令执行之后,有的打禁令擦边球偷偷搬进去,有的任由其闲置造成浪费。
　　一些已建成的“休眠大楼”,如苏北某市新建的政府大楼建好已一年多,一直未启用,甚至在一些地方,上演了政府新办公楼“搬进又搬出”的闹剧。去年2月,江苏盐城市盐东镇政府搬进高10层、门前有大片绿地的新办公大楼,但不到20天,又搬回老楼上班。
　　A县的一名副科级干部告诉记者,上世纪的老楼不能用了,四五个人挤一个小办公室,条件实在太差,只能先把人搬到新楼去,县政府的牌子暂时留在老楼这边。“希望上级能够明确政策,已经建成的新楼到底怎么处置,我们心里都没底。”
　　记者在C县实地采访也发现,目前该县新政府大楼已经有不少较小的部门搬迁,但是大楼外一直没有挂牌子,且楼内的办公室也仅是用阿拉伯数字进行标号,没有挂上具体哪个部门的牌子。另外,暂时的空置也是十分明显的,比如在大楼8层,一共近百间办公室,仅有两个编内人员很少的闲职部门。

专家建议↘　违规大楼咋用要向社会公布
　　在记者采访中,不少干部、群众和专家都表示,多地在建或竣工的办公楼因停工闲置,陷入了“既没处理楼、也没处理人”的窘境。“中央的禁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但任由崭新的办公楼闲置,造成浪费也非常可惜。”
　　A县的一名副科级干部表示,上级部门可以出台文件,对各级在禁令实施之前兴建的办公楼进行排查、统计,分门别类处置。“现在的情况是,有的挤在旧楼里不敢搬,有的打擦边球偷偷搬。”
　　专家也表示,对政府兴建办公楼排查一定要仔细,不能让有的人钻了空子,对禁令实施之后顶风兴建楼堂馆所、办公室超标的一定要依纪依规严肃处理。中央党校政法部教授林喆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对违规的新建办公楼,无论是转用途还是拍卖,一定要向社会公布；对违建的决策者,亦要给予处分、降职等处理。“要向社会释放信号,中央是动真格的。让想投机取巧的人知道,违规的楼堂馆所,盖了也白盖。”
　　中国社科院政治学所副研究员刘山鹰认为,对空置的政府办公楼应该用市场化的方式盘活。“可以对各地政府办公条件统筹规划调剂,相对集中办公,腾出的办公空间统一向社会出租。”
　　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马国贤认为,应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停工的新建办公楼进行鉴定,合规合理的续建、使用,不合规的改造后转用于其他社会事业,或以出租、拍卖等方式处置,盘活资产、避免浪费。
　　“执行政策一方面要严格,另一方面也要灵活。中央禁令是好事,但这更加考验地方政府和基层执行政策的能力,‘照着葫芦画瓢’不能创造性执行政策可能会造成新的问题。”刘山鹰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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