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篇《床畔》面市,严歌苓:
“每次回国新鲜事都扑面而来”
2015年05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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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作家严歌苓一贯以“笨功夫”写作,她称自己为“写稿佬”,但她也是一位超级高产作家。严歌苓的最新作品《床畔》已经面市,这部作品从起笔到付梓竟花了20年时间。13日,严歌苓接受记者采访,谈新作、谈创作、谈编剧行业等问题。

  本报记者 师文静    

有审美价值就值得写
  记者:新作中,护士万红的使命是护理植物人“活烈士”铁道兵连长张谷雨,写这部小说的准备和构思怎样?
  严歌苓:有关植物人我查了大量的资料。我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作为体验生活的一部分,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在医院当护士,有几十年经验,写时我曾详细问过。这个题材的创作比较难,我自己对这个作品的期望也很高,总是写不出感觉,但又不能放弃,所以就写了三遍。一遍一遍写,还是没达到自己的期望值,一部难得的作品一定要写到最好,不然就会轻易把一种思想,一种情感浪费了。    
  记者:万红护理“植物人”十几年并产生爱情,有人称这个人物不符合大众的道德判断。你怎么看?
  严歌苓:这部小说是象征主义作品,不是写实,没有可比性,我跟万红很像,都有对自己信仰的坚持。我是一名小说家,不是道德学家,不是社会学家,如果小说有很高的审美价值,那就值得写。
  记者:希望读者对《床畔》的反思是什么?
  严歌苓:每位读者自己去体会,阅读是一个审美的过程,是主体与客体的共同创作,所以我尊重读者朋友们的想法,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记者:《床畔》里塑造的是英雄,怎么理解英雄主义?
  严歌苓:我后记里曾经说过,我自己理解的英雄主义包括勇敢、忠诚、舍己为人,超乎寻常的人性美。《辛德勒的名单》里的辛德勒,就是难得的英雄,此片在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时,制片人曾说,辛德勒身上有一种不理解的善良,这种善良的力量是深厚的,蓬勃的。我觉得辛德勒身上的这种情怀和品质就是我理解的英雄主义。
  记者:张艺谋导演会将《床畔》改编成电影吗?
  严歌苓:张艺谋导演已经说过不需要了,但是我在写第二稿的时候,他曾提过意见。当时我在台湾筹备《金陵十三钗》,我先生在台湾当发言人,他曾经建议我不要用两个人物视角来写作。
  记者:作为好莱坞的专业编剧,你觉得中外编剧行业有何不同?
  严歌苓:美国的编剧市场规范,说好改两稿就是改两稿,而国内没有合同制约,当然如今国内市场好,稿酬高,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笑)。 
  记者:自己改编自己的小说有优势吗?
  严歌苓:我自己做编剧很不合适,改剧本要改小说的思想。但是不同的媒介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所以最后还要落实到自己头上。
  记者:你如何看待文学作品的影视化?
  严歌苓:感觉很幸运,任何公关都没有影视的传播效果厉害,目前中国的文学读者量少,但是从写作者来说,还是很高兴通过影视作品来反映自己的小说作品。  
其实我有躁狂症
  记者:早年的军旅生涯对你有什么影响?
  严歌苓:很多。比如说每一个人都要求自己脱离低级趣味,要有高尚的品质,从自我走向超自我。对我来说,通过每天不间断的写作来锻炼自己的意志力,便是军队给我留下的烙印,也就是刻苦与自律。
  记者:在北师大做驻校作家,讲课了吗?
  答:已经讲过两堂课了,原来是没有办法教课,我对陌生面孔会惊慌失措,但是教下来发现教学还是很有意思的,也许将来不写作,会试着进校园教课。
  记者:你是位高产作家,请问是怎样保持这种精神状态的?
  严歌苓:要是写命题作文,比如影视,就会有压力,会累,因为不愿意去驳人家面子,我还是更乐意写小说,因为小说可在每天控制,想写多少就写多少。说到维持精神状态的秘密,其实就是我有躁狂症。有巨大创作力的人,比如伍尔夫和梵高都有此类病症。
  记者:你在小说的题材选择上如何着手? 
  严歌苓:我美国的写作老师说,什么都能写,就看怎么写。怎样写是小说关乎于小说家的造诣与境界,写什么则是他的兴趣。我兴趣广泛,什么都感兴趣,每次回国,都感觉有很多不一样的新鲜事儿扑面而来,所以我的故事、题材也就广泛。
  记者:你对文学的通俗定义是什么?
  严歌苓:把自己民族的,自己所遇见的故事用最好的语言写出来,使中文越来越美。
  记者:你信奉的人生格言是什么?
  严歌苓: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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