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失孤》演到滨州
孩子,你“六一”过得快乐么
2015年06月0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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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丰芝在寻子车前发放寻找女儿的传单。
  刘海国苦寻儿子5年,依然未果。
  40岁的张志刚来到宣传车前希望可以寻找到自己亲生父母。
     3月20日,一部名为《失孤》的电影在大陆上映了,镜头里,雷泽宽花白的头发,褴褛的衣衫,沾满泥土的球鞋,骑一辆破烂的摩托车,从安徽老家出发,用了15年的时间,走过了全中国无数个城市,寻找丢失了十五年的儿子。
  6月1日,大多数父母还在计划着怎么给孩子度过这个开心的日子,可有一些父母却失去了这样的机会。1日上午,一个寻子车队来到滨州,他们发放被拐儿童的传单,讲解防止儿童被拐的知识,他们不是热衷于公益,他们是一群丢失了孩子的父母。
  文/片 本报记者 杜雅楠
◆孩子没了,家就没了
  1日上午10点钟,滨州市百货大楼的楼前停放了一辆依维柯汽车,车上贴满了孩子的照片和信息,“晓松回家”“全国防拐打拐反拐”的标语贴在车头上。这辆寻子车载着5位遭受着丢失儿女之痛的父母,从北京一路赶到滨州。这是“六一寻子打拐之行”的第一站。
  杨先生来自河北宁晋县。2008年,他的儿子杨天赐在家门口被坏人拐骗走了,杨先生全家接近崩溃。杨先生辞掉了农机厂的工作,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先是租了60辆摩托车,印了儿子的照片和丢失信息,挂在摩托车上,到处游行寻子;怀疑儿子可能掉到了家附近的河里,杨先生找了20多台抽水机,把河里的水抽干;担心孩子是在玉米地里走丢了,他找了全村的人一起从玉米地东头搜到玉米地西头……
  “孩子刚丢了的时候,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什么疯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杨先生告诉记者,家里的积蓄花光了,就跟亲戚朋友借钱,自己去全国各地找儿子,借不到钱了,自己就一边打零工,一边继续找:“这样的感受一般人是都体会不到的,在这个家庭里,孩子没了,家也就没了。孩子丢了以后,我把时间都用在找孩子上了,虽然我的父母妻子也希望孩子快点回家,但是我这样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不久,我妻子就和我离婚了。”
  杨先生说,2009年11月份,自己了解到了寻子之家,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想他一样的父母,为了找到孩子倾家荡产家庭破裂。此次来的湖北的徐先生、河南的邹女士都是为了找孩子丢了工作,没了家庭,但是仍旧一直在坚持寻找。“只有孩子回来,我们的生活才能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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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子两年,头发全白
  见到记者在寻子车旁边停下的时候,她第一个把传单塞到记者手里。照片上的小姑娘皮肤黝黑,穿着粉红色的棉袄,很乖巧的样子。“宝贝你在哪里?妈妈想你!”鲜红的大字印在纸页最上面。
  “看看吧,我女儿,两年了,一直再找。”说话的女人叫邹丰芝,头发几乎全白,衣服上也印着女儿的照片和信息。邹丰芝是河南邓州穰东镇梁庄村的村民,几年前,邹丰芝的丈夫离开了她,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找不到的是我的小女儿,叫王垚,2004年生的,2013年3月14日下午放学后就没再回来。”传单上写着“总是扎着马尾辫,上穿米白色有帽棉衣,下穿蓝色绣花牛仔裤,脚穿棕色皮鞋,脸上有出水痘留下的两个麻点,鼻子上有一条不明显的刮痕,两个膝盖有摔伤后留的伤疤,身高在1米40多点。”
  邹丰芝说,那时候女儿正在上三年级,自己在村里的工厂做工。那天下午放学后很久,女儿还没到家,邹丰芝到村里女儿的同学家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接着,她又连夜骑车沿着公路到邻村里找,都没有找到。邹丰芝的左腿上有一条长约30公分的疤痕,就是为了找女儿在路上摔倒被石头割伤的,缝了几十针,养了不到四个月,就又开始了寻子之路。
  随后的两年里,邹丰芝除了经常去公安局打听情况,就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北京、上海、山东各地去找。“我把工作辞了,儿子就让我母亲帮忙看着,家里的钱花光了,我就到处借钱。两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找她,我的家已经不完整了,我不能再失去孩子。”
  邹丰芝今年40岁,女儿失踪两年的时间,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中午刺眼的阳光里,她站在路边显得像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路上的学生和接送孩子的家长渐渐多起来。“您的孩子也应该上五年级了吧?”听到这句话,邹丰芝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如果能在人群里看见我的女儿,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为寻找你,爸爸走访了多少村寨,妈妈跪求过多少路人。宝贝你在哪里,黑暗中你怕不怕,雪地里你冷不冷,街道边你饿不饿,煤窑里你累不累?”唱这首歌的时候,刘海国的声音一直在颤抖,歌词里的场景,他和妻子董海霞不知想象过多少次,儿子刘远朝6岁的时候走失了,5年了,他们四处苦寻依然没有结果。
  2011年4月9日晚,刘远朝在滨城区市东办事处郭集村附近走失,时年6周岁,身高1.2米。“那时他已经能清楚地说出父亲叫刘海国,母亲叫董海霞,自己是滨州桑行赵村人了。”刘海国介绍,孩子丢了以后,自己辞掉了工作,和妻子把滨州市和各个县的每一条街、每一个村、每一个学校都找遍了,接着,又到了东营、石家庄、北京等多个地方寻找,始终没有找到。
  “2013年,有人联系我们说见到孩子了,在浙江,还给我们传了一男一女领着孩子的照片,只要打3000块钱就把地址给我。我们当时特别兴奋,去之前给警察看了照片,警察告诉我们照片原来是合成的。”像这样被骗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刘海过告诉记者,哪怕上再多次当,只要有希望,自己就会立刻赶过去。“可是5年了,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孩子的妈妈董海霞的手机和相册里存了很多刘远朝的照片,她几乎天天都翻出照片来看:“这个孩子啊,很活泼,在村里见到大人就叫,嘴特别甜。冬天的时候老家里冷,孩子两个小脸蛋上冻紫了,印子还没下去,开春我们刚把他从村里送到城里上托儿所,还不到一个星期,孩子就没了。”董海霞开始啜泣:“前年,孩子他奶奶去世,到临终前还在念叨孩子的名字。”
  现在,刘海东和妻子都没有工作,刘海东靠打零工一边维持家里的生计一边找孩子,“我儿子现在11岁了,应该很高了吧。”失去了孩子,这个家庭变得毫无生机。如果您身边有一个和刘远朝相似的小男孩,请立刻联系孩子的父母,他们已经等了他5年了。为了找孩子,他们的电话号码也从来没有变过。
母亲董海霞:15206892959
父亲刘海国:15054350328
本报记者 杜雅楠
5岁被卖到滨州 至今没找到亲人
◆路虽坎坷 心怀希望
  夏天的中午烈日炎炎,百货大楼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印着被拐儿童的照片和信息,几个寻子之家的父母在人行道上不断讲述着自己孩子的特点,并讲解着防止孩子被拐被骗的知识。这次寻子车来滨州的活动,一共有5个家长参加,分别来自广州、河南、河北、湖北、山东。
  寻子之家的负责人肖先生介绍,寻子之家的父母们来自全国各个省,“我们的寻子车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搜集到新的丢失孩子的信息,也会有新的丢掉孩子的父母加入我们。”肖先生的孩子2007年失踪,他已经在全国各地通过各种方式寻找了8年,但是一直没有音讯。“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发现被拐走的孩子实在太多了,在我们中间,有一对父母丢失了两个孩子,找了整整二十年都没有找到。”寻子之家每到一个地方,除了要寻找记录下来的孩子外,也在不断地宣传。“我们不希望再有父母承受这种痛苦,带给别人希望,就是带给自己希望,当然,我们也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寻子车在每个省都有一辆,每年,寻子车都要出动3、4次,每次都要走遍全国十几个城市。“各地的父母一旦有时间或者离得比较近,就会赶过来寻子。”在寻子之家的档案上,已经登记了几千个丢失孩子的信息,“我们只有帮大家找,自己才有希望。而且我们都承受过同样的痛苦,我们理解彼此。”
  活动现场,一位女士为这些寻子的父母送来了一箱水,她说:“大家都有孩子,能理解,我帮不了他们什么,只希望他们能赶快找到自己的宝贝。“肖先生说,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大家吃尽了苦头,也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有的人给我们募捐,也有很多歌手给我写歌唱歌,好心人很多,所以不管5年、10年,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心怀希望。”
   1日中午时分,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寻子车前,出乎众人意料,他不是来寻找子女的,而是来寻找自己失散了35年的父母。
  男子名叫张志刚,长得人高马大,衣服有些破旧,身份证上写着生于1976年9月18日,家住滨州市滨城区尚集乡徐园村。张志刚说,自己本来是上海人,5岁的时候被拐卖到了滨州,“当时我还有一个姐妹被一块卖了过来,但是我的养父母只留下了我,没有留她,但是他知道我的地址。”
  张志刚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奶奶还曾经来找过他几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我的地址从来没有换过,他们如果找我的话,应该能找得到。我也一直想找到他们,但是我的养父母不让我找。”
  张志刚的养父母没有让张志刚上过一天学,也没有给他娶妻,今年40岁的他,就一直在社会上打散工,他也没有手机和联系方式。“我没有固定的工作,也没有电话,我的养父母不太希望我和更多人有交流。”中午,张志刚从寻子车前路过,觉得自己或许有希望能通过寻亲之家找到亲人。“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我还是希望能看到我的亲生父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本报记者 杜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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