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是,成为一个好人
周其凤谈人生感悟
2015年06月10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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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一剑,霜刃今朝试。紧张的高考刚刚过去,中考又紧随而来。再过上一些天,考生们又要开始为填报什么志愿而伤脑筋了。其实,学习、人生,对不同年龄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话题,萦绕在每个人心头。感到迷茫的时候,不妨看看别人的经验。
5月中旬,曾先后在吉林大学、北京大学担任校长的周其凤院士来到济南大学,与学子们真诚交流。他将自己的求学经历和人生思考温情道来,勉励学子们珍惜青春年华,脚踏实地,努力做出成绩,养成美好人格,为社会、为国家做出贡献。
本报记者 肖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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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成长:“少贱也能生出价值来”
来到山东,周其凤和学子们谈起了孔子。周其凤说,自己跟孔圣人相去甚远,但有一点比较像,就是“少贱”。孔子曾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意思是,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会干很多粗活。周其凤也是如此,不光会干粗活,缝被子、做鞋子这些“细活儿”他也做得有板有眼。
1947年,周其凤生于湖南省浏阳市龙伏镇尚埠村的一条荒僻冲旮旯里。父亲体力不强,经常生病,自家无田无土无山,母亲吴美华身体好一些,辛苦操持着这个清贫之家,先后养育了4个儿子,周其凤是老大。虽然父母都是文盲,周其凤从小就有一个懵懂的念头,就是“我要读书”。
为了求学,周其凤吃了很多苦头,他的母亲也吃了很多苦头,周其凤讲了不少故事,不时感慨自己小时候不懂事。他曾因丢了一支7分钱的蘸水笔被母亲痛打一顿,也曾经为了补交学费,想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铜壶卖掉。妈妈紧追不舍,他情急之下把壶扔进了水塘。妈妈后来请人帮忙才把壶捞出来,为他垫付学费的老师知道后,劝慰周其凤不必挂怀,安心读书。后来,在乡邻的支持下,小学的学费终于还清了,周其凤铭记于心。
上初中的时候,周其凤去浏阳三中读寄宿,最近的路单程60多里,得翻越大山石柱峰,趟过几条河,可他每期期初、期末或期中往返,总是翻山涉水,要么打赤脚,要么穿双草鞋,黎明启程,傍晚才到。在学校里,其凤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他穿着最破旧,吃得最简单,学习也最投入,把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其间,周其凤的母亲曾因劳累过度患了重病。到了高中,周其凤又因家境困难差点辍学,在学校老师的全力支持下才得以继续,后来终于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北京大学化学系。母亲特地为他赶做了一双新布鞋,他不舍得穿,硬是磨了整整两天脚板皮才从老家走到长沙去坐火车。
“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说着那些苦难的经历,周其凤并不觉得委屈,反而很坦然、很庆幸:“少贱给了我很多宝贵的财富,很多是钱买不来的。因为少贱,所以会干粗活,颇具地气,懂得尊重,渴望改变,能耐重负,堪受荣辱,珍重既有,知道感恩。”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引起了不少寒门学子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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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人生:不抱怨不放弃,努力成为一个“好人”
在北京大学,周其凤靠着每月19元的助学金,基本解决了学杂费。那时候,一般工人的月工资才十几二十块,“我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富翁。”周其凤说。
一年后,“文革”爆发,大多数同学都搞“大串联”“闹革命”去了,而周其凤却如饥似渴地坚持自学,他借来《普通化学》等一本本英文版的化学基础课程苦读,一边学英语,一边学化学。实在读不懂的,就整段背下来,虚心地向老教授和外籍教师请教。本科毕业后,周其凤留校任教。
1978年,周其凤考取北京大学化学系高分子化学专业研究生。1980年1月,他被国家公派到美国马萨诸塞大学(麻省大学)高分子科学与工程系学习。他进校时,是年纪最大、个子最小、英文最差、钱最少的“四最学生”。但他凭着坚忍不拔的意志潜心钻研,“入学最晚,出道最早”,1982年9月就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中间还顺便拿了个硕士学位。
“我铭记祖国人民对我的培养,祖国在我心里是很崇高的,这是我骨子里的东西。”为了及早报效祖国,周其凤没有参加学位授予仪式,就回到了北大,投入到教学科研中,谢绝了美国科研机构的一再挽留。1986年,他被北大聘为副教授；1990年,聘为教授,博士生导师；1999年被增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与化学结缘,周其凤说,其实自己刚开始并不喜欢化学,第一志愿也不是化学,但因为入学时化学成绩相对较好,才进了化学系,逐渐爱上化学这门学科。“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周其凤说,“我的家乡在湖南浏阳的一个偏僻山村,那时候很穷,很落后。这使我眼界不宽,但容易满足；目标不高,却能努力攀登”。
“球从来都不会从你预想的方向传过来。庄子说过,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周其凤跟学子们分享,“当你感到迷茫时,就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不要抱怨,抱怨没有任何用处。前人、父母、老师等尽他们所能给我们创造了条件,剩下的要靠我们自己努力,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成为一个专家很好,但更好的是,成为一个好人。”
怎样才算一个好人呢?周其凤没有给出清晰答案,他引用了一些名人的话来勉励学子们。英国杰出的批评家F.L.卢卡斯说:“真正的伟大人物是情绪稳定的、能克制自己的人。”而孔子说,“君子成人之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费孝通则说过,“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周其凤倡导年轻人,要有自信、有自豪、有自尊,爱自己,也爱别人,努力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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