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印尼巴厘岛APEC会议,一个向左看,一个向右看。
2013年10月,印尼巴厘岛APEC会议,朴对安倍视而不见。
2013年10月,印尼巴厘岛APEC会议,这个手真的不想牵。
2014年3月,荷兰海牙美日韩峰会,首次正式握手也是迫于压力。
2014年3月,荷兰海牙美日韩峰会后,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2015年6月22日,韩日两国邦交正常化50周年的日子。当天,韩国总统朴槿惠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分别出席了对方驻本国大使馆举办的招待会。而此前几天,青瓦台发言人还曾出面否认日媒有关这一对等外交行为的报道。彼时,消息人士透露,安倍很可能出席韩国驻日大使馆的招待会。
在韩日双边关系冷淡的背景下,一次招待会承载了很多信息:朴槿惠之所以最终在形式上呼应一下安倍,当然是韩方有意愿做出缓和姿态,同时日方肯定做了大量幕后工作,才促成两人此次隔空互动。他们几乎同时期上台执政,虽然两年半来接触有限,但从接触方式的变化上,也可一窥韩日关系的微妙演变。
2013年— 朴槿惠直言与安倍“不见更好”
论年纪,两人都是“50后”,1952年出生的朴槿惠还要比安倍大两岁。论家世背景,两人也颇为相似: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曾是韩国总统,而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曾是日本首相,其父安倍晋太郎曾出任日本外相。更有趣的是,朴槿惠在2012年12月20日当选为韩国总统,六天后,安倍晋三以自民党总裁身份出任日本首相。
只是,他们上台执政后没能续写这些相似之处,反而,两人之间的关系犹如两国之间的关系一样冷淡。
安倍上台后,不断在侵略亚洲邻国、“慰安妇”等历史问题上发表错误言论,试图修改甚至推翻就侵略罪行致歉的“村山谈话”和就“慰安妇”问题致歉的“河野谈话”。安倍及其内阁阁僚、国会议员参拜靖国神社的行为,更是令已经趋冷的韩日关系雪上加霜。同时,两国间还存在围绕独岛(日本称竹岛)的领土主权之争。在韩国国内,民众的反日情绪被点燃,朴槿惠政府也就对日外交策略做出改变,即把安倍晾在一边。
2013年10月,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印尼巴厘岛举行,朴槿惠与安倍相邻而坐,但却全程没有任何言语或眼神交流,安倍曾试图打破僵局,但朴槿惠一脸严肃,丝毫没有给安倍搭腔的机会。那次会议的领导人交叉牵手环节上,两人又相邻而站,在与安倍牵手与否上,朴槿惠有过犹豫,但最终碍于会议程序,她被迫与安倍牵了一次手。
那次牵手,朴槿惠脸上露出极不情愿的笑容,而安倍似乎挽回了比邻而坐却没搭上腔的尴尬,笑得很是开心。日方原本想趁热打铁力促二人会晤,然而,不到一个月,朴槿惠就泼了一盆冷水。2013年11月4日,她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专访时,直言如果日本政府仍然认为没有必要就“慰安妇”等历史问题作深刻反省,她和安倍之间的会晤就没有举行的意义,“不见更好”。两国及两人的关系之冷淡,可见一斑。
2014年— 安倍:“能与朴总统会面很高兴”
韩日关系,表面上看是双边关系,但背后又是一个三角关系,其中的一角就是隐藏在幕后却主导前两者的美国。在奥巴马政府极力推进重返亚太战略的布局中,韩日作为其重要的地区盟友,扮演着必不可少的关键角色。两个盟友闹矛盾,事关美国全球大战略能否实现,这是老大哥最不愿看到的状况。
2014年3月在荷兰海牙举行的第三届核安全峰会给了美国一个机会。美国在这次峰会上力促韩国与日本举行首脑会晤,希望在奥巴马当年4月访问亚洲之前,为融化韩日两国的政治坚冰打下基础。
3月25日,奥巴马如愿将朴槿惠和安倍两人拢到了一起,在海牙举行了一次美日韩峰会。这也是安倍晋三与朴槿惠之间的第一次正式会晤,两人也第一次正式握手。会谈开始时,坐在奥巴马左手的安倍特地用韩语说:“能够与朴槿惠总统会面我感到很高兴。”但朴槿惠不仅没抬头,也没露出笑容,一直以严肃的表情贯穿整个会谈过程,更没有与安倍视线相对。
这次会晤只涉及了如何应对朝鲜的话题,而没有涉及韩日之间的历史和领土问题,而且,会谈只进行了短短45分钟。韩国同意参加美日韩三方首脑会谈而不是日本政府期待的双边会谈,表明了韩国政府的立场——安倍政府如果想要继续改善韩日关系,必须在历史问题上采取更多实质性行动。
这次难得的会晤后,朴槿惠与安倍之间又陷入了“冷战”。去年10月8日,韩国检方对日本《产经新闻》前任首尔支局长加藤达也提起诉讼,指控加藤损害韩国总统朴槿惠名誉,在“岁月”号沉船事故报道中污蔑朴槿惠因与一男子共处而“失踪”七小时。作为回应,安倍决定不在当月16日至17日在意大利举行的亚欧首脑会议上与朴槿惠举行单独会谈。
在去年11月举行的北京APEC会议的一场领导人晚宴上,朴槿惠与安倍再次比邻而坐,青瓦台官员表示,“朴槿惠按国家名称罗马字母顺序就座,刚好是在安倍晋三的旁边位置,并不是事前故意安排见面的”。朴槿惠和安倍在晚宴上就“慰安妇”问题、朝鲜核问题以及朝鲜半岛局势等问题进行了交流。
韩国《国民日报》当月6日曾报道称,“如果用天气形容朴槿惠在APEC峰会期间与别国领导人的关系,那么与习近平是‘秋高气爽’,与美国是‘晴空万里’,与安倍则是‘寒风凛凛’。”
2015年— 对等外交释放微弱缓和信号
今年以来韩日关系演变的推动力,始于2014年末的一些新动向,包括中日关系的微妙变化,以及日本国内政治气候的成形。
2014年11月10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应约会见了来华出席APEC会议的安倍晋三。其间,安倍表示,中国的和平发展对日本、对世界是重要机遇。日方愿意落实双方达成的四点原则共识,妥善处理有关问题,以此为新的起点,推进日中战略互惠关系改善和发展。
今年4月22日,习近平在印尼雅加达出席万隆会议60周年纪念峰会时,再次应约会见了安倍晋三。这次安倍表示,很高兴再次见到习近平主席,十分希望改善日中关系。日方愿意积极推进两国各领域的交往与对话,增进两国人民相互理解。“我和日本内阁已在多个场合承诺,愿继续坚持包括‘村山谈话’在内以往历届政府在历史问题上的认识。这一立场不会改变。日本决心继续走和平发展道路。”
中日领导人第二次会面一个月后,习近平在北京接见了日本3000人访华团。6月初,中断三年的中日财长对话会在北京举行。中日两国间的一系列新动向,被外界认为是双边关系缓和的迹象。
韩日关系冷淡的一大原因就是日方的错误历史观,这一点与中日关系冷淡十分相似,所以韩国自然不会忽视中日领导人的上述两次会面,以及日方释放出的缓和意愿。既然中日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已有所缓和,韩国自然不愿在对日关系、中日韩三角关系中陷入被动,于是就有了6月21日韩国外长尹炳世时隔四年访问日本,以及22日朴槿惠和安倍晋三分别出席对方驻本国大使馆举办的招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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