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左手拿着防护面罩,右手拿着焊把进行焊接工作。
陈龙踩在梯子上,拿着电钻往墙上打孔。
头顶是炎炎烈日的暴晒,面对的是近距离的热源,电光和火花闪耀着双眼,也灼伤着皮肤。工作服、手套、防护面罩是他们的三件“法宝”,他们就是我们身边最“热”的人——电焊工。很多电焊工不仅仅只做焊接这一项工作,从焊接到安装完成,他们为顾客提供的是“一条龙”服务。今天记者就带您走近电焊工,体验炎炎夏日里电焊工作的辛苦。
祖传三代有手艺
焊接安装“一条龙”
今年45岁的陈金胜干焊工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无论电焊、氩弧焊,还是焊接铁架子、不锈钢的护栏以及铝合金等,他样样精通。如今他在明辉路上开的铁艺店里,生意也很不错,不少街坊邻居有活时都会找他干,一些熟人也会介绍客户来他这里。从焊接到安装,他提供给客户“一条龙”服务。
据陈金胜介绍,他们家是祖传三代的手艺,从他的父亲开始,家里就一直干铁艺、焊接的生意,而最初的陈金胜曾干过维修白铁的工作,十多年前,他从父亲那继承了现在的手艺。陈金胜的两个儿子也跟着他学手艺,大儿子陈龙今年21岁,别看年纪小,干这一行也有5年的时间了,算是焊工这一行里的“老手”。小儿子张腾今年18岁,跟着父亲学习也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如今,陈金胜的两个儿子已经能够独自“揽活儿”,成为他的“左右手”。平日里,陈金胜在接到顾客的电话后,就会去顾客家中“量活”,先整体看过应该怎么施工,然后安排两个儿子去具体“执行”。
据张腾介绍,生意比较忙的时候,一天会接好几个活,只要客户不是特别着急想要完成的活,一般在规定的几天内完成就行。记者看到,他家店门前摆满了一些还未焊接的不锈钢护栏,想必这些应该是“不急”的活儿。“忙的时候,我就和我哥去顾客家中干活,父亲在家焊接这些护栏；不忙时,我们就在家做些零碎活儿,基本上每天都闲不住。”张腾笑着说。
抬起头炎炎烈日
低下头电光火花
13日,天儿出奇热,将近40℃的高温晒得人晕晕乎乎,不愿动弹。下午3时许,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记者找到陈金胜时,他的两个儿子正在邻居家干活儿,随后他带着记者来到了陈龙和张腾兄弟俩工作的地方。此时兄弟俩已经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在邻居家的后院里,张腾正焊接铁架子,他的头发、脸上都是汗水,背上的衣服也已经湿了一大片,像是刚刚洗了澡一般。
一走进后院,靠近张腾时,记者就感到有股热气袭来。张腾手上戴着胶皮手套,左手拿着防护面罩,右手拿着电焊,在接触到三角形铁架子后,电焊立即火星四溅,并发出了“嗞嗞”的响声,焊条在熔化时也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据介绍,焊条在熔化时温度高达1000多摄氏度。记者看到,有的火星迅速飞奔到了张腾的胳膊上和腿上,但张腾并没有闪躲。
“为什么你没有穿工作服呢?不怕被这些火星灼伤吗?”记者质疑地问道。“天儿太热,穿上工作服后会受不了,就干脆没穿。”张腾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汗水说。“我们干的时间长了,对这些火星也就习惯了,溅到身上时并不会感觉到疼。”张腾告诉记者,刚开始干焊接工作时,他的胳膊也曾被烫伤过,但时间一长,这些疤痕也逐渐淡化了。记者也发现,陈金胜的小腿上留有不少伤疤,而据张腾介绍,这些伤疤一部分是烫伤所致,另一部分则是被一些较薄、锋利的铁板边缘划伤留下的。
记者发现,在焊接的过程中,张腾有时会拿着防护面罩,有时则放在一边。据他介绍,防护面罩能够遮挡电焊对视力的影响,但却不能总是举在眼前,因为要确定焊接点的精确性,防护面罩只能暂且放在一边。这样,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焊把突然一喷、一亮,盯着看的人就会被“打眼”,眼睛特别不舒服。“眼睛就如同在直直地盯着太阳时的感觉一样,会发热,也会流泪。”张腾告诉记者。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有时会持续几个小时,受不了时,他就会往眼睛里滴几滴眼药水。
记者想起了小时候,每当看到有电焊的火花时,家中的大人们都会告诫不要盯着看,否则眼睛会疼的,那时只觉得火花的强光太耀眼,就看了那么一两眼,眼睛都会不舒服。像张腾这样长时间直直地盯着火花,还要忍受火星的灼伤,那种感觉,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
“焊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握好焊接的温度,计算好时间。”在谈到焊接工作的技术要领时,张腾介绍说,“焊条熔化后,在往焊件上点时,需要一点压一点,才能焊接牢固,如若把握不好温度,比如时间较长了,焊条就会熔化为液体,点在铁上就会熔出洞来,这时就比较麻烦了,需要用熔化后的铁丝把洞给补上。”而对于时间的把握,张腾告诉记者,“这要靠平时掌握的熟练程度,一般来说就是一秒点一下,当然也得区分焊件的厚薄程度,如果铁较厚,则时间需要适当延长。此外,因为焊把上的焊条比较长,在往焊件上焊接时,手一定要稳。”
记者看到,在进行焊接时,飞溅的火花中,有的竟如石块般大小,就像正在燃烧的通红的火炭一样,让记者不得不为张腾捏了一把汗。张腾也告诉记者,这些溅出的火花,如果鞋子踩上去足以将鞋底烧透。“我的鞋子已经烧坏了好几双了。”张腾笑着说,因为高温出汗多,他们穿的衣服也需要经常换洗,“洗衣服的速度都赶不上换衣服的速度,我母亲一个人需要洗我们三个人的衣服,根本洗不过来。”
兄弟俩配合安装
动作熟练要求高
几个小时的焊接工作完成后,陈龙和张腾兄弟俩稍微休息了会,喝了点水,就开始进入安装工作了。陈龙告诉记者,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在房子的屋檐上安装雨搭,需要先搭好安装雨搭用的架子,然后进行封板。记者并不懂这些程序,只好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兄弟俩如何工作。
陈龙搬来了两米多高的人字梯,靠近墙壁放好后,熟练地爬了上去。他先是将焊接好的三角形铁架子放在墙上比划了一下,将需要安置膨胀螺丝的地方在墙上用记号笔做了下记号。弟弟张腾此时给哥哥打起了“下手”,搬架子、递电钻、扶梯子,兄弟俩配合默契。在墙上做好记号后,陈龙拿着电钻往墙上做记号的地方打孔。只见陈龙双脚踩在人字梯的一边,而不是双脚跨立,右手拿着电钻在墙上钻孔,电钻强大的钻力让墙里的混凝土瞬间都飞溅出来,整个梯子也在随着晃动,而陈龙却在梯子上行动自如。几秒钟的时间,需要安置膨胀螺丝的孔就已经打好。
记者好奇地试着拿起了陈龙刚刚单手举着用过的电钻,因为电钻太重,结果记者一只手愣是没拿起来。陈龙说,这个电钻有十来斤重,这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臂力。
打好孔之后,接下来就要安装膨胀螺丝了。陈龙踩在人字梯上,举起三角形铁架子,将铁架子的孔对好墙上打出的孔,用膨胀螺丝固定住后,用铁锤使劲将膨胀螺丝砸进了墙内。这样,铁架子就被牢牢地固定好了。此时陈金胜也没闲着,他在一旁认真地指挥着兄弟俩干活,“东边再稍微低一些,对,这样就好了……”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因为之前安装的架子稍高了些,陈龙将一处原本已经固定好铁架子的膨胀螺丝用切割机切割掉后,又重新做记号打孔,重新安装了一遍。
旁边的张腾也在紧张地忙活着,在安装雨搭前,他要将这些彩钢瓦雨搭的尺寸切割好。切割机在雨搭上进行切割时,同样窜出了火星。几个三角形铁架子都安装好之后,安装雨搭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一半。此时陈龙后背上的衣服因为出汗都已经湿透了,张腾也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张腾将已经切割好的雨搭举着递给了站在梯子上的陈龙,接下来又是打孔,并将雨搭用螺丝固定住。记者发现张腾在搬雨搭时,手上戴着厚厚的胶皮手套,他告诉记者,因为雨搭这样的薄板边缘比较锋利,如果抓不牢就容易弄伤手,戴上手套后就能防止划伤。
学手艺为“挣口饭吃”
现在辛苦也值得
在采访中,张腾告诉记者,当一天的任务比较重,或者工期较短时,他和哥哥陈龙就得分头行动。为了赶工期,这时的上班时间也会提前,早上5点就开工也是常有的事。从早上5点一直忙活到中午12点,中午兄弟俩就到附近的快餐店去简单吃碗面,休息一下后,下午2点又要紧张地开工了。据张腾介绍,他们晚上下班没有固定时间,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把活干完了,什么时候才下班。有时候,他们也会以电焊工的身份受雇于别人,去工地上干活,“工地上的活要求比较严格,有时候就需要返工。”张腾说。
“记得第一次跟着去给顾客干活的时候,我那时还什么都不懂,只会双手拿着切割机切割钢管,由于手会发抖,切割后的钢管切面就不是平的。”张腾笑着说。“我曾干过厨师、汽修,那时候还小,不定性,现在大了,也知道需要努力挣钱才行。”张腾也告诉记者,他们的工资都是按天来结的,平均一天一人能挣200块钱左右。记者问及他是否觉得辛苦,“当然辛苦,但是没办法,为了以后能生活得更好。”
而据陈金胜介绍,他之所以选择让儿子和他一起干,主要就是想让他们在年轻时能多学点手艺,将来有口饭吃。相信凭借着他们精湛的手艺,他们店里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在铁艺这条道路也会越走越远。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