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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孩子体会不到割草劳动的乐趣了。
夏季,百草丰茂,每当走过长满草的田间地头,闻到青草的味道,就有一种亲切感,也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割猪草的经历。
小时候,家里养的鸡、猪都是家庭经济的主要来源。小的花销,一只鸡或者几斤鸡蛋就解决了,大的支出,还要等肥猪出栏才行,这一点,我们这些孩子像大人一样清楚。每当下午放了学,小伙伴们放下书包,就呼朋引伴地相约着背起筐,到田间地头沟崖里寻找着青草,猪最爱吃什么草,小小年纪的我们了如指掌。
每发现一片,就蹲下身来,两只手不停地忙活着,唯恐被别人抢去。割草的时候顾不得往筐里放,先放在脚下,时间长了就看出割草的范围,这儿一堆,那儿一垛。等回家的时候,把草放在筐里踩了又踩,用绳子使劲勒了又勒,等背筐的时候,还要把筐放在高一点的地方,自己蹲下或者直接让别人给抬起,才能背起来。
那些贪玩的、偷懒的、手头慢的,收获微薄,就把筐里的草提了再提,抓了再抓,甚至有的在筐底草下面支上小棍,还担心路上有人取笑使劲低着头急急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把割来的青草往猪栏里一倒,看见猪高兴地撒欢抢吃得带劲,心里就越发美滋滋的,仿佛看见它们吃的是草,正在长的是膘。每次听到大人的许诺:“好好割草,等卖了钱……”就不时地往猪栏里看,打量着那头猪又长肥了多少。仿佛猪身上就存着小画书、漂亮的头绳和花袄……割草这一简单的劳动里融入了一种希冀,一种期盼与等待,于是变得格外有滋味。
到了暑假,正是百草丰茂的季节,立秋以后十八天,寸草皆秀。这时候除了割猪草以外,更主要的是“拔老草”,这是一种茎蔓匍匐在地连成一片的草,晒干了以后便于储存,供牲畜冬季食用,而且拔这种草是越老越好,因为嫩草不经晒也晒不出数量。
我们常常出入高出我们一头多的玉米地,玉米大刀片一般的叶子,割在我们稚嫩的胳膊上、脸上,汗水浸过,生生地疼。汗水湿透了衣服、头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可是看到那正在长高的草垛,盘算着还可以使它再高点,心里就剩下畅快,脸上也满是笑容。等到开学,这一垛草就换成了我们的学费,供我们一个学期放心地读书。现在想想,还是那些青草在我们幼年时期就教会了我们生活。
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除草剂使人们免去了人工除草的劳累,猪也升级为食用营养丰富的饲料而再也与青草无缘。割草,拔菜,成为节假日里人们休闲娱乐与大自然近距离接触的奢侈享受。现在的孩子,衣食无忧,零花钱不断,更体会不到这种期盼着、等待着、劳动着也快乐着的心情了。至于我们这儿的青草,就只有美化环境点缀自然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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