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月饼
2015年09月2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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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
在我的记忆深处,我最惦记的节日要算端午节和中秋佳节了。因为这两个节日都分别与吃有关。
上世纪80年代,在那缺穿少吃的艰难岁月里,若是能在中秋节吃上一回美味的月饼,那可是件相当奢侈的事情。由于生活拮据,除了掏钱买月饼送老人外,自己从来没有享用的份。因此,每到中秋节这天,见大人没给我们买月饼,就死缠烂打哭哭啼啼。母亲就只好无奈而愧疚地对我们说:“好娃哩,外边卖的月饼还不是用面粉做的,妈做的月饼又大又圆,比给你外婆和你奶奶买的还要好吃哩……”我知道,母亲所说的月饼,就是自己烙的糖馍。尽管我们心里很不乐意,可对于平日里啃苞谷馍的我们来说。能在中秋节吃上一顿白面烙的糖馍已经算是够奢侈的了。
在那还没有电灯的年月里,夜晚不像现今这样灯火阑珊,照明的工具便是煤油灯。而母亲为了使我们能吃上月饼,只好系了围裙,在煤油灯微弱的火光下为我们做“月饼”。
在煤油灯灯焰的跳跃下,母亲瘦弱的身躯映在墙上,显得高大而魁梧;那张亲切的脸庞更是无比的慈祥可爱。她从揉面到制馅,再到擀皮入锅,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细致入微!
为了能快一点吃到“月饼”。我和妹妹就都抢着帮忙烧火。只见母亲右手拿着锅铲,佝偻着腰站在灶台前,不时地叮嘱我们:“火小一点,火小一点,小心烙糊了。”并不时地用锅铲在锅里来回翻动,时而双手齐下,动作是那样的迅速娴熟——猛然间将饼在锅里翻个跟头,接着便将没有执锅铲的左手赶紧缩回来,“扑扑”地向左手吹气。顿时,屋子里便到处弥漫着烙饼的香气,那诱人的味儿直朝人鼻孔里钻。我和妹妹吃饼心切,轮换着边给锅底下狠命地添柴,边使劲拉着风箱。我们还不时地围着锅台转圈圈!眼巴巴地瞅着锅里直吞口水。不等出锅,我就迫不急待地拿起一个饼,烫得我把饼抱在手里来回捣腾!却舍不得放手,记得有一次,等待已久的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刚出锅的热糖馍,歪着脑袋狠狠咬了一大口,糖包里融化的糖稀便烫得我张大嘴巴“哇哇”叫……
小时候中秋节吃糖馍烫嘴的事虽然过去许多年了,可如今我还依然记忆犹新。不过,母亲做“月饼”用的馅料却颇有滋味,把核桃仁、花生米和芝麻依次在锅中用微火烘酥,然后用菜刀在案板上铡碎,加入适量炒香的面粉和砂糖拌匀,即成了香甜可口的馅料。
母亲烙的“月饼”油滋滋金灿灿的,虽然外形没有外边卖的月饼那样赏心悦目,可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因为包有自家田里土生土长的核桃、花生和芝麻,嚼在嘴里油而不腻甘酥醇香,回味悠长。
时至今日,家里再不为买不起月饼而犯愁。每年过中秋,母亲却习惯了给我们烙几个糖馍吃,重拾孩时的记忆,但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那份梦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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