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仁与父亲、母亲、妻子(从右至左)在儿子结婚典礼上的合影。 马光仁供图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典型的农村家庭,祖祖辈辈都勤劳善良、朴实正直,有着淳朴的孝亲敬老观念,一代一代传承着,无论是我的父母,我和妻子,还是我的孩子,都把孝顺当成了习惯。”近日,归德镇退休教师马光仁向我们讲述了他家的孝亲故事。
父亲守着炕头伺候奶奶
父亲的孝顺,我是听家族里一位奶奶说的。
我爷爷去世得早,1955年,60岁的奶奶得了食道癌。那时农村缺医少药,父亲独自牵着毛驴到离家60里地外的齐河县胡官屯请了一位老中医。老中医给奶奶诊断后,开了20多服中药,差不多花掉了家里一多半积蓄,可奶奶依然没有痊愈。
父亲心里明白,奶奶很难再好起来,就一直陪伴左右,形影不离地照顾老人。每次给奶奶熬好药,父亲总要自己先尝一口,烫不烫嘴,苦不苦,等合口了再喂给奶奶。奶奶吞咽东西困难,父亲就把食物嚼碎,或用勺子,或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喂给老人。那段时间,父亲倾尽所能,几乎花掉了家里所有积蓄,保证好奶奶的衣食起居,为的就是让老人多活几年,多享些福。
在此后半年多时间里,父亲一直守候在老人身边,晚上不放心,他就坐在炕边(现在用的是床,过去睡的是用土坯垒的炕)看着奶奶,困极了趴下打会儿盹,奶奶醒了他再起来忙活。父亲就这样日夜陪伴,直到奶奶咽下最后一口气。在我们村街坊邻居间至今还传着一句夸我父亲孝顺的顺口溜,“古有王小冰鱼孝母,现有马家炕头孝母”。
孝儿媳感动得父亲偷偷流泪
我的妻子算是一个孝顺儿媳,她对公婆的好,用句歇后语就是“光白的馍馍——没说的”。
我妻子家里姊妹五个,她是老大,为了照看弟弟妹妹,她放弃上学的机会,13岁时就像大人一样下地干活挣工分(当时是生产队),凭工分分到粮食。在种地的同时,她还到沙河里筛沙,给汽车装卸货物,这样能额外领到几毛钱补助。当时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妻子真是为家里出了力。
妻子17岁时与我订婚。当时我还在上学,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都找到了媳妇,父母一时着急,就给我定了亲事。我20岁时,和妻子结了婚,俗话说“再好的儿媳也不是女儿,再亲的婆婆也不是亲娘。”在同一屋檐下,勺子难免会碰到锅沿,说实话,婚前我一直在担心母亲与妻子之间的关系能否融洽。但很快,妻子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我的顾虑。结婚当天,妻子就主动给公婆拿尿盆、铺床铺,第二天早起做饭……这么多年来,妻子始终把我父母当成亲生父母来伺候,直到两位老人百年。
1974年,父亲因胃癌在济南西郊医院做了手术,胃被切去了五分之四,术后又进行了半年化疗。当时,我在学校教书,那么多学生根本离不开我,家里的担子就全落在了妻子身上,她要同时伺候患病的公婆,照顾孩子上学,下地干活,还得操持着家里的其他杂事,一天到晚,没个闲时候。那时候,妻子瘦得只有八九十斤,但她从没向我埋怨过一句,所有苦,她都自己扛下了。
1982年秋,我父亲又得了一种怪病。每天一到下午三点多钟,老人就浑身发冷,开始哆嗦,胸部胀痛得很,厉害时,在床上难受得直打滚儿。当时我不在家,是妻子把老人送到了医院。经过化验、透视等检查后,大夫说:“老人的癌症转移了,肺部又出现阴影,成了肺癌。”这次父亲彻底瘫痪了,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我忙着在学校教书,平常实在抽不开身,伺候老父亲吃喝拉撒又得全靠妻子。父亲拉尿不能自理,每次弄脏衣服、床铺,都得由妻子洗刷。起初父亲很别扭,儿媳妇给老公公擦身子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妻子觉察出来了,就主动给父亲说:“您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您有病不能动弹了,光仁又不在家,我不伺候谁伺候,这是晚辈应该做的,没啥。”妻子的通情达理、孝顺,感动得父亲偷偷流泪,老人私下里给我说过“俺这辈子虽然没闺女,但儿媳妇比亲闺女还孝顺!
在农村有句俗语,“好儿不如好儿媳”。娶一个贤惠、孝顺的好儿媳,胜似拥有万两黄金,全家能幸福一辈子。这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在婚后相处的27年里,妻子和我父母之间从没红过一次脸,更没吵过一次嘴,不是老人脾气好,而是妻子懂得忍让。
当然,妻子也有“毛病”,就是爱唠叨,有时真让我心烦,可我一想起妻子的孝顺,平时对父母这么好,我也就笑笑了事,再说,我俩都快60岁的人了,应过淡然且平静的生活,幸福地相守走下去。
我自掏腰包“换”父母的血汗钱
在我们家,老人的要求,只要儿女能做到的,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不让老人有遗憾。
在我屋的抽屉里,至今还放着6张褶皱不堪的1965年版的10元人民币,这可不是我特意收藏的,而是我父母当年挣的“血汗钱”。关于这60块钱,还有一段故事。
那是2000年10月的一天,我下班回家后,来到母亲的屋里(母亲当时已经85岁了)。平常母亲见我都很高兴,但这次老人家一直板着脸,我很纳闷儿。我问她:“娘,今天身体不得劲吗?”母亲说:“俺好好的,哪儿都好。”“那为么今天不高兴啊?谁惹您生气来?”母亲叹了一口气:“这都怪俺自己,头好几个月,你大娘就告诉俺,30年前印的钱现在不能用了,俺一直没当回事儿。昨天晚上,俺从箱子底下找出以前特意放的6张票子,今天下午去两家银行(农行、信用社)兑换,可人家说啥也不给换!这60块钱俺和你爹攒了三年,一直压在箱子底,从没舍得花,现在花不出去了,多可惜啊。”母亲一边说一边哭。
我父母都是会过日子的人,为了我弟兄俩成家立业,二老一辈子省吃俭用,从没乱花过一分钱。后来,我们弟兄俩都成了家,日子过得都不错,父母也跟着享起了清福,吃喝花不愁,手里钱不缺,可母亲为啥这么在乎这60块钱呢?母亲告诉我,这60块钱是父亲和她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是拿汗珠子换来的。她舍不得花掉,是对过去辛酸日子的一个回忆。60块钱不能当钱花了,失去了价值,母亲感到自己挣的血汗钱打了水漂,她心里难受。
我安慰她,“娘,别难过了,我和银行的人熟,明天我去给您兑换,保准换6张崭新的票子。”我接过母亲的60块钱,这6张票子已褶皱得很厉害,是1965年版第三套人民币,2000年7月1日已经停止流通使用,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我骗她说:“娘,这钱能换。”听了我的话,母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能换就好,俺就怕瞎到手里。”
我知道这60块钱已是“历史文物”,但我还得接着“骗”母亲。第二天,我从工资卡里取了60块钱,并特地让银行工作人员给我找了6张新人民币。中午下班后,我把钱塞到母亲手里,老人家高兴坏了。
这6张旧版人民币浸含着父母的血汗,让母亲高兴过,也让母亲伤心过,我将好好保存,永记父母的恩德。
孝子故里孝道人 请推荐“身边孝子”
人杰地灵的长清是孝子故里,郭巨埋儿的故事就起源于这里。这个二十四孝故事之一虽然孝得有违人伦,但中华民族崇尚孝道、尊老敬老的优秀传统,是凝结成儒家文化和中华文明的主体,从来没有被抛弃过。孝与忠一起构成中国千百年来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两大精神根基。今天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更离不开忠孝两字。孝是对老人和长者的尊敬,忠是对事业和信仰的坚守。离开忠孝,我们的文明便堕入虚无,一切皆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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