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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君秋
秋雨如织。秋风似剪。就在杨柳悄悄脱下绿妆的时候,烟雨朦胧中,野菊却在整装待发。
几阵秋风秋雨之后,家乡的小山、田埂、路边、菜园、屋前屋后,野菊带着惊艳和浓浓的笑意铺天盖地来了。金灿灿,喜洋洋,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吉祥。
它并不起眼,可随意一望,处处都是墨绿中镶嵌着金黄,如星星点点,愉悦着人们的眼球。
比起那些娇贵的名花来,它实在太普通了。春天发芽,秋天开花,冬天枯萎,年复一年。不需要播种,不需要经营,随随便便,一丛丛,一片片,不经意间就把大地装扮成了一座大花园。不粉饰,不雕琢,有着自然的清新和美丽。不怕风雨,不畏烈日,该来的时候就来,该去的时候就去,悄无声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如果你行色匆匆,一定不会被它们所打动。只要你慢下来,再慢下来,静静地平视前方,或俯视你的脚下,那绿草丛中的片片金黄,就会像风儿一般,带着秋的气息,你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秋日下,那一朵朵妩媚的小花,灵动,奔放,就像凡高画笔下的向日葵。弯腰摘一朵,轻轻地抚摸它,会有种如婴儿肌肤般的质感,滑嫩,细腻,温柔;捧到嘴边,会有股淡淡的药香,浸入你的肺腑,疏通你的脉络。
母亲说,野菊花茶是味药,能清火润肺明目养颜。
每年这个时候,母亲就带着我,挎个小竹篮出来了。在微微秋风里,野菊如火焰般跳跃。那阵阵清香,带着心跳的律动,一股一股地流动,如烟,如雾,从你身边拂过,想抓又抓不住,可它又实实在在流进了你的心田。
在野菊丛中,母亲左臂挽着小竹篮,右手细细地不停地摘。额头上沁出细微的汗珠,引得小蜂小蝶围着母亲团团转。不一会儿,竹篮里便装满了野菊花。
回家了,母亲用蒸汽给野菊花消毒,晾干,便是上好的野菊花茶。晒干的野菊花变成了土黄色,一颗颗安静地躺在晶亮的玻璃瓶里,虽然没有花开时的光鲜,而它的沉着之美更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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