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网

【书摘】

     第1天
黑夜无边

  凌晨时分,天更冷了,我感觉前—天下午的阳光浸透了我的皮肤,我的身体在发出荧光。天越冷,这荧光反倒越亮。午夜过后,我的右膝开始疼痛,好像海水渗进了骨头里似的。可这些感受都非常遥远。我的注意力远不在自己的身体上,我在意的是过往船舶的灯光。我想,在那无穷无尽的孤寂中,在那黑色大海的呢喃中,只要看见一条船上的灯火,我就会发出一声大吼,不管相距多远都能被听到。

第5天
绝望办法

  我一动不动,那只歇在我大腿上的贪玩小海鸥可能把我当成了一具死尸……当我还在等它跳到我大腿上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只要能抓住它,我就把它活活吞下去,连毛都不拔。我实在是饿狠了,而且一想到还有血可以喝,我就更渴得受不住了。可是,当我已经把它抓在手中,感觉到它热乎乎的身体在颤抖,再看着它那又圆又亮的褐色眼睛时,我还是犹豫了片刻。
  然而,在那样的时刻,饥饿感压倒了一切。我用力抓住那家伙的头,像杀鸡一样拧断了它的脖子。
  喷到筏子上的血刺激了鱼群。一条鲨鱼翻着白得发亮的肚皮从筏边掠过。我觉得那一刻鲨鱼是想把筏子掀翻。我吓得半死,赶紧把海鸥头扔了出去,于是我看见就在筏子旁边几厘米的地方,那群巨大的家伙,为了一个比鸡蛋还要小的海鸥头争得不可开交。

第7天
海水的颜色

  这一夜天色更黑,大海动荡不安,像是要下雨了。
  九点钟后刮起了一股寒风。我试图在筏子底部避避,但没有用。那股寒气一直侵到我的骨头里。海面波涛汹涌,暗淡无光,筏子像只蛋壳,就这样随波逐流。我无法入睡。我让自己浸在水里,只露出脑袋,因为海风甚至比水更冰冷。
  半夜十二点过几分,一个大浪——就像那个扫荡了驱逐舰甲板的大浪一样大——打来,筏子好像一瓣香蕉皮,被抛到半空,先是倒竖了起来,一眨眼就摔了个底朝天。我拼命地游着,游出水面,可又被吓得半死:筏子不见了。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