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法国又一次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举行盛大国庆阅兵式。与往年不同的是,阅兵前一天,总统马克龙在女防长帕尔丽的陪同下宣布,法国今年9月将在空军设立太空指挥部,目标是将空军升级为“航天和太空军”。
在当天的阅兵式上,打头阵的方阵是“欧洲干预倡议”签署国军队,这种特殊安排无疑是为了凸显马克龙提出并主导推进的“欧洲军”计划。
截至7月14日,马克龙已在法国总统的位置上坐了两年零两个月。短短两年多,马克龙便接连在欧洲防务自主化、太空战略竞争等问题上旗帜鲜明地开欧洲之先河,深藏的一颗法兰西大国雄心正越发清晰可见。
二战结束以来,欧洲的防务重担基本上被美国主导的北约承包了,准确地说,是美国数十年来向欧洲提供着安全保障。但特朗普的上台打破了这种局面。他质疑北约存在的必要性,指责欧洲的北约成员国占了美国几十年的便宜,不断敦促欧洲盟国增加防务开支……特朗普给欧洲防务格局带来的不确定性,促使欧洲不得不考虑自力更生搞国防。
于是,马克龙的“欧洲军”计划问世。2017年9月26日,上台仅4个多月的马克龙在巴黎索邦大学演讲时提出“欧洲干预倡议”计划,旨在推动欧洲防务独立与合作。
彼时,特朗普对“欧洲军”嗤之以鼻,痛斥法国和欧洲是“白眼狼”,声称马克龙的提议是在“侮辱”美国。但在欧洲,这一倡议迅速得到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支持,甚至还获得忙于“脱欧”的英国的肯定。
2018年6月25日,法国、德国、英国、西班牙、荷兰、比利时、葡萄牙、丹麦、爱沙尼亚九国签署协议,成为“欧洲干预倡议”的首批“合伙人”。后来,芬兰也加入其中。正是这十国的军队组成的方阵,成为7月14日法国国庆阅兵的第一方阵。
马克龙牵头搞“欧洲军”,既是其大国雄心的内生动力使然,也是欧洲政治生态和格局演变的结果。英国“脱欧”自顾不暇,德国进入政治迭代期、默克尔的政治生涯即将落幕,欧洲东西、南北的发展差距和矛盾加大,欧洲正重新陷入美俄军事对抗的夹缝……
面对重新扛起欧洲一体化大旗、将“德法轴心”变回“法德轴心”的战略机遇,马克龙怎能放过。去年11月,“欧洲干预倡议”在巴黎召开首次部长级工作会议,迈出实质性第一步。
不过,去年底以来持续半年的“黄马甲”运动重创法国,也让马克龙无暇顾及其他。现在,“黄马甲”渐渐偃旗息鼓,马克龙又迎来展示雄心的窗口期——发挥法国航天大国的优势,顺应国际军事竞争大势,宣布组建太空指挥部。
早前,俄罗斯最先在2015年8月将空军和空天防御军整合为空天军,成为与陆军、海军并列的三大军种。2018年6月,特朗普下令组建美军太空军事司令部,将“太空军”列为与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并列的第六大军种。
不过,与俄美有所区别的是,法国的“太空军”将在空军主导之下,并非直接成为独立军种,而是将来与空军一道升级为新的独立军种“航空和太空军”。值得注意的是,太空指挥部设在法国南部航天工业重镇图卢兹。
法国是世界上第三个能用自制火箭成功发射人造地球卫星的国家,同时也是欧洲集体进行空间开发和利用的欧洲空间局的主力成员,其唯一的航天发射场库鲁航天中心位于南美洲北部的法属圭亚那。
法属圭亚那是法国13处海外领地之一,也是最大的一个。此外,法国的海外领地遍布加勒比地区、印度洋、南太平洋等地。法国本土面积超过55万平方公里,如果算上海外领地则超过67万平方公里。鉴于这些海外领地的地理位置,法国拥有全球第二大海洋专属经济区,面积超过1100万平方公里。而且,法国在其中很多海外领地驻有军事力量,比如南太平洋的新喀里多尼亚。
这些历史遗产是支撑法国大国雄心的重要基础之一,反过来促使法国不断借此彰显大国作为。近年来,以维护全球利益为由,法国就曾多次派军舰到印太地区搞所谓“航行自由”和联合军演。为此,马克龙曾专门抛出法国版“印太战略”——“巴黎-新德里-堪培拉战略地带”。
不过,对法国和马克龙来说,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法国的现实能力已大幅衰落,与英国一道已经沦为“二流大国”,其所具备的一流军事装备研发和航空航天能力,并不意味着可以迅速转化为实力并全球投放,遍布多地的军事存在更多是象征意义。
目前,法国防务开支约占GDP的1.82%,马克龙要求6年内提升至北约要求的2%水平,但法国经济近年来的疲软让增加军费难度加大。据报道,太空指挥部成立后,2019年至2025年预算框架内将投入36亿欧元,这笔巨款无疑是个新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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