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文静
“不蒸馒头争口气”,在过去的一周,因为周杰伦被网友质疑“数据差”,对“数据”一脸蒙圈的周杰伦老粉丝纷纷上阵,拿起手机上演一场与流量明星对飙数据的“行为艺术”。这场有趣的流量数据大战,起因是周杰伦的粉丝要“出一口气”,以证明自己的偶像曾经无人匹敌、现在依然能傲视群雄,但从过程和结果来看,却形成了明星双方和平台的三赢局面。周杰伦粉丝热情的举动、感人的团结力无形中再次形成了对流量、数据的强化,也说明“饭圈文化”正在同化着整个网络文化,甚至整个娱乐圈。
送周杰伦上数据冠军的几天,可谓“杰迷”的一场狂欢。许多“70后”“80后”歌迷,从不关心明星数据榜的生活中抬起头,拿起手机,在同好的帮助下找到“超话”排行榜,开始签到、发帖子、做美图、剪辑视频、互相发评论、攒积分、捐积分打榜等一系列活动,周杰伦在微博上的动态迅速增多,关注度飙升,“超话”排名也不断攀升。19日,周杰伦“超话”从不在排行榜之列迅速飙升至第五名。在21日冲顶的关键时刻,微博上那些平常不怎么关注娱乐的“杰迷”也在气氛的感染下,热情、欢乐地标注“周杰伦超话”抒发自己的心情,护送周杰伦登顶微博“超话”冠军,大胜霸占“超话”第一名一年多的流量明星蔡徐坤。
这场数据大战中,最有趣的是自称周杰伦“老年粉”的网友与流量明星粉丝之间的“反差萌”,后者做数据经验丰富、效果立竿见影,前者却需要从零学起。就像有的粉丝所说:“弟弟、妹妹们买粉打榜的日子里,杰迷都在养老。隐身的他们工作忙,要照顾孩子,已过了二八年华。”但周杰伦出道的第19年,已是一个流量至上的年代,老粉都来打榜刷数据,为了什么?“为了证明只要粉丝肯打榜,周杰伦立马就能登顶冠军。因为他实力至上,因为他是周杰伦。”
回头看整个“行为艺术”,虽然“杰迷”不甘心周杰伦被数据绑架,虽然他们鄙视数据,但又遵循着做数据的复杂流程,一步步地走入数据的泥淖。
自从一种叫“流量明星”的明星出现后,打榜、投榜、集资、应援等粉圈文化已然成为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这种根基不独属于某一个明星,而是属于某一类明星,而且逐渐渗透入网络文化中,成为重要的潮流。在对数据虚虚假假的追逐中,动辄过亿的转发,令人不敢相信,微博转评上限设置100万后,不少流量明星的数据不再那么夸张,但仍掺水严重。
“做数据”是流量明星的一套规则,粉丝和明星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做数据,是因为数据就是名气、品牌影响力和吸金力。周杰伦显然是这种饭圈文化之外的明星,他的号召力是作品而非数据。但在流量至上的年代,如果没有各种好看的数据,就有被网络文化、网圈规则,甚至广告商家抛弃的危险。林俊杰、赵薇、沈腾、吴京等很多作品型艺人及其粉丝之所以要顺应环境转做数据,也是出于这样的思考。
曾经不被理解甚至被人嘲笑的流量明星的数据崇拜、饭圈文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反噬着整个网络文化,乃至整个娱乐圈,穿越小众和亚文化壁垒,向大众和主流文化圈渗透。“杰迷”不甘心,就要接受圈饭文化的规则,就要被同化,做出8000万影响力值的数据,才能跟流量明星在一个复杂的数据平台竞争,才能出了心中那口气。他们在不自觉的抵制中,与之同流。到底是饭圈文化改变了现实,还是现实造就了饭圈文化的一套规则?在数据及其背后的规则不断受到诟病的当下,这是值得反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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