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忠
我们可以礼赞人类爱情的圣洁与崇高,但却难以理喻两株高大异类树木的千秋爱恋。
在章丘龙山镇辉柳村中央的十字路口,生长着一株高约16米,树干胸围粗约8米,冠幅宽达430多米的“国槐”(俗称笨槐)。古人说此树独占“风水优雅、地利之最”,所以它伟岸挺拔、巨幅高悬,1992年秋,经省、市园林专家们检测、考证为唐槐。是济南市的唐槐之冠,堪称“老槐王”。更令人称奇的是在古槐根部裂开的缝隙中,“拥挤”出一棵楸树。两树同生共长,相依相伴,形成了“槐抱楸”的喜人景象。
如今,连龙山镇当地的耄耋长者,也说不出是何年何月古槐的树基下滋生出一棵活力充沛、朝气勃发的楸树。它有三层楼房那么高,碗口粗笔直挺拔的树身,如同一位细溜高挑、亭亭玉立的村姑。唐槐多股生长葳蕤的枝杈,均向东西方舒展。其中朝东南最长的一股横过东西大街,又越过两个庭院。向西延伸的一股也探到20米开外的水湾上空。它犹如一双粗壮的臂膀,把楸树亲热地拥抱于怀中。
在江南的一些旅游景点中,那些舒臂拥抱异类树株的古木,常被宾客看作是爱情的象征。仅从年代上来说,不过是一棵高龄的大树,被鸟类衔落的树种,在它基部的树缝中萌芽。从此,彼此的根系便掺合、混杂在一起,身体也就紧密依偎、相拥在一起,呈现出“老少恋”醉心乐神的形态。僻如在九寨沟崖顶有一棵生长在古柏怀中的毛柳,在嵩山寺院里有一棵旺相在银杏怀里的青松。
楸树年轻、秀气,树冠稠密的青枝碧叶,活脱脱像满头柔美的秀发。它采来朝霞甘霖,每天清晨梳妆美容。并且有规律地变幻着四季的衣衫。一夜柔情馨风,它便换上了新绿悦目的春装。当洒落一阵缠绵夜雨,它又会披上浓翠时髦的夏衣。秋初时节,它周身上下缀满乳白泛黄的花朵,散发着风华正茂、芳龄俊朗的诱人气息。
每年入夏,槐树王翠枝玉叶,花穗万千缀满全身。似乎受到了楸树的熏陶和“感染”,也返老还童,焕发出饱满的光彩和丰润的色泽。喜鹊、斑鸠、布谷这些成群结队的禽鸟们,也呼朋引伴地在它身旁追逐嬉戏、欢歌雀跃。愉悦的时光是它们忠贞不渝爱情的明鉴。一如绚彩的流云和妩媚的阳光,见证了它们的亲吻的瞬间和相爱的“洞房”。
我国西南的少数民族苗族,至今还保留着一种古老的传统习俗,婴孩降临人世后,其父母便为他栽下一棵树,寓意为生命的开端。此人年高谢世后,寨子里的同胞便砍伐陪其共同长大的树木,做成棺材裹尸埋葬。族长诠释为:同是来自自然界,一棵树就是一个灵魂。人本是树,人就是树,越是古老的树就越有“神性”和“灵性”。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古槐以顽强的生命为痴情勃发的楸树阻挡着疾风骤雨的鞭挞和摧残,颠覆了人们固执的偏见。也成为绿色世界千载相恋、恒久情爱的表率与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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