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北冰洋冰情(冰情最轻时)。
2019年3月北冰洋冰情(冰情最重时)。
◤北极东北航道(红)与传统航道(绿)示意图。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任志方
冒险穿越北极
打通更近的航道
几个世纪以来,探险者们一直梦想能避开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穿越白令海峡,破开北极海域厚厚的尖冰,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航行。但北冰洋的海冰一直阻隔着亚洲与北美、欧洲之间潜在的海上捷径。
西北航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条黄金航道将整个地球最富裕的北美、西欧和东亚三大区域连在一起。长期以来,商船只有通过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和非洲好望角,才能从大西洋到达太平洋,航程都在2万公里以上,但这条刚刚解冻的航道可能为人们减少1/3甚至更多的距离。地缘政治学家们毫不矜持地将这条北极水道称为“全世界最有利可图的便捷航道”。
事实上,早在500多年前达伽马沿着非洲的西海岸,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进入到印度洋,探索东方之路时,就在梦想着穿越北极海区,打通一条更加便利的航道。1566年,一位英国勋爵运用已知的海洋、海流、民族志、动物学资料论证出西北航道必然存在。但那时,一切只是纸上谈兵。
1845年,英国著名的航海家约翰·富兰克林带着足够三年的补给和当时最先进的蒸汽机、推进器,信心十足地想要穿过这片神秘的海域。可是在抵达北极圈不久,富兰克林的轮船就陷入浮冰,无法前行。他们只能在冰冷的船上度过寒冬。最终,这位了不起的航海家死于肺结核,船员们决定弃船,开始了陆路逃亡,但这一决定是致命的,他们被寒冷、疾病和饥饿击倒,陆续倒在冰冻的荒野,无一生还。
当20世纪刚刚拉开序幕时,挪威探险家阿蒙森再次踏上这条“死亡航程”。因为生活拮据,他借钱买了一艘二手船,仅仅雇用了六名水手。1903年9月9日,航行刚刚开始3个月,北冰洋漫长而寒冷的极夜就已经开始了,考察船只好在浮冰上度过可怕的冬天。他们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年夏天,但倒霉的阿蒙森又发现,气温偏低,海冰并未融化。直到1906年时,他才顺利地穿过白令海峡,抵达了太平洋。
更多船只
有望在夏末进入北冰洋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北极地区平均气温升高的速率一直高于全球平均值。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发表在今年8月的《自然通讯》上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如果全球平均气温上升2℃,北极海冰可能会在每年的9月完全消失。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者在《美国科学院院报增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预测,随着全球变暖,晚夏时节海冰的消融量达到前所未有之巨,北极的航线将远比人们之前想象的更加适于通行。也就是说,到本世纪中叶,哪怕是普通的海运船只也能够在北冰洋中抵达以前无法到达的海域航行,而且不必像今天这样,需要用破冰船来开路。北极冰层有可能薄到极地破冰船能直接穿过北极点,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航行。
紧贴俄罗斯海岸线的北方海路是如今北极地区最繁忙的船运航线。对于往返荷兰鹿特丹港和日本横滨的船只,北方海路已经比经过苏伊士运河的传统航线短了大约40%。比起它来,直接越过北极点的路线则缩短了20%的航程。
就连险象环生的西北水道也将会变得更加适于航行。这条极富传奇色彩的海上通路靠近加拿大海岸线,是亚洲和加拿大东部以及美国东北部之间最短的航线。在2017年,共有32艘船进行了航行,但其中只有一艘是货船,其他的包括探险游艇、专用破冰船、游轮和油轮。相比之下,2016年共有18艘船,2015年有16艘。这意味着,商业船只中数量最多的船体未加固的船只,在未来或将能更多地选择这条水道。
研究者表示,现在平均算来,西北水道理论上每七年才有一年能够通航；但是到了本世纪中叶,9月份海冰的消融程度将使它平均每隔一年便适于航行。虽然本世纪中叶的预测听起来也许还很遥远,但研究者强调,缺乏法律法规会造成新的安全、环境和法律问题。随着轮船有望在夏末时节进入北冰洋,出台全面的国际性海运法律法规的需求也就更加紧迫。
频繁通航或影响
北极脆弱的生态环境
2017年,中国发布的《“一带一路”建设海上合作设想》,首次将北极航道明确定位成“一带一路”三大主要海上通道之一。
专家分析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可缩短中国到欧洲的最短航线,比传统航线缩短25%-55%,也使中国从上海以北的港口到西欧和北欧的航行时间缩短。报道称,现在从中国东北经苏伊士运河到荷兰鹿特丹航线要走48天。如果走俄罗斯北部的东北航道能大大缩短中国到西欧的航程。
不过,北极地区气候恶劣、浮冰多见、海域环境陌生、生态保护要求严格,因此,极地船舶的技术含量高、研制风险大,对相关设计及建造来说充满了挑战。
还有不容忽视的问题是,由于北极生态环境较为敏感和脆弱,国际航运界对于开发北极商业化航线仍有争议。
就在上个月,法国集装箱运输巨头达飞集团宣布旗下船队不使用北极航线,并优先考虑液化天然气作为船舶燃料。达飞的理由是:事故、石油污染或船舶与海洋野生动物的碰撞将对北极造成诸多威胁。
除了环保方面的问题,北极恶劣的自然环境也对大型货轮航行产生了诸多限制,目前还无法完全实现全年通航。可见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北极航线仍无法撼动苏伊士运河和巴拿马运河航线在世界航运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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