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新强
几年前的今天,听我的母亲说:“我的曾祖父叫蔡二宝,同村和邻村的人,都叫他是“老宝彪子”。
我的曾祖父为何得到这样的绰号呢?
听我的母亲说:“早年的曾祖父家境清贫,地无一垄,住的是破草房。一独生儿子给邻村财主扛活。他和我的曾祖母,春夏季到山上挖野菜糊口,秋冬季到山上拾柴草,我的曾祖父经常用木车推着柴草到处叫卖,卖给地主等富裕人家。
早年村与村之间,全是羊肠小路,过河也没有桥。我的曾祖父常推着一车柴草,当遇到河流就将柴草卸下来,先将木车扛到河对岸,再返回将柴草扛着过河,路过的人见到他这样便问:“你怎么不推着柴草过河?”我的曾祖父常回答:“推着柴草不好走,木车湿了会烂的。”
过了好多年,离我们村约有10公里的葛家村有了集市,他就将柴草推到集上卖。我的曾祖父在卖柴草时,人家买者出三块钱买他一车柴草,他确不卖,他对买者说:“我这车柴草不值三块钱,我只收两块钱。”时间长了,要买柴草的人,都知道我曾祖父卖的柴草最便宜,都是满集市上找我的曾祖父买柴草。
有一年,他在村西边的荒草坡上开垦了一块沙土地。春季他栽上了地瓜,秋后他将地瓜拿到集市上卖,很多买者都看好地瓜色泽红润,个头也好,都说:“出两毛钱每斤,我的曾祖父说我的地瓜虽好,但我都是卖一毛钱一斤,虽是多人要买还是一毛钱一斤。”
有一年秋季的一天,曾祖父赶集市卖完柴草,在回家的路边坑里发现一约20斤重的猪仔。曾祖父原以为是一头死猪,可细眼打量得知是一活猪。他向四周张望,不见个人影,他守候着这猪仔,在路边等了半时辰,也没有来找猪仔的,他便将猪仔绑在小推车上,穿村走户地寻找失主,直到去第三个村时才找到失主。那失主对曾祖父说:“幸亏您,这20元又回来了。我这一窝是六个猪仔,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我是用大板车拉着猪仔到集上,路上拖拉机轰鸣,这猪仔啥时跑的我也不知道。到了集上,还是你村的一位老哥,同我商量买我的猪,我们俩合计好,每只猪20斤,每斤按1元算,我同他说这6只猪仔你就给120元吧,可他说这不就5只猪吗?这时我一数,才知道丢了一只猪仔。心里那个上火呀!……万分感谢您呀!”
办完此事,夕阳已西下,等曾祖父回到家时已是“上灯”的时候了。曾祖母问曾祖父:“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曾祖父不知说啥好,支支吾吾。曾祖母跟问:“今天发财了吗?”曾祖父这回说:“发什么财,还破了个小财,我在回家的路上,车胎突然漏气了,我便急步推着车又返回集市上,花了两毛钱找人家给补好了。”
曾祖父去逝前一年的一天,他把自己一辈子攒的600元钱拿出来,对我的祖父说:“你的祖父母,早些年因病去逝,他们活着的时候,一分钱也舍不得花,买吃的盐都不舍得,一点福也未享。现在社会一天好过一天,我和你母亲岁数大了,穿也不用买啥,吃也吃不多少,你从这些钱里拿出200元,送给咱村五保户蔡来桥,他无儿无女可怜呀!剩的钱你留着用。”
我听着母亲讲我家长者的往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叭叭地落在地上。我从心底里可怜我的曾祖父母……我不认为我的曾祖父是傻子彪子,相反,他是一位憨厚仁义、诚实有爱心的长者,我永远怀念和敬重他。
蔡新强,文登市葛家镇西庄村人,大专学历。威海市青年新闻工作者协会会员,文登区作协会员。2001年创作的文登商业宾馆之歌,被文登宣传部征订在《文登之声》歌曲选集中。同年此作品还在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全国企业歌曲选集《开拓者之歌》中刊载。2017年4月出版文学作品集《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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