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警方与张凡(化名)模拟案发时情况。 (资料片)
去普吉岛旅行前买下
总保额3000多万的保险
张英1989年出生在天津,2013年从云南大学毕业后,成为天津滨海新区财政局的一名雇员。2016年初,张英与前男友分手后不久认识了张凡,同年两人走入了婚姻。
张凡也是天津一个殷实家庭的独子,比张英大两岁,在当地一家银行工作,两人的单位相距不过几公里。
2017年2月3日,张英生下了女儿花花(化名),一家三口住在张凡父母家中,等待着由双方父母赞助的爱巢装修完毕。
2018年10月29日,和丈夫、孩子一起在普吉岛度假的张英,却突然被发现死在别墅度假酒店的泳池里。
第二天下午,亲家公给张仁俭打来电话,告知他张英游泳时“淹死了”。同年11月1日,张仁俭夫妇到达了普吉岛的宾馆。在宾馆房间,张凡突然对张仁俭夫妇跪下磕头,承认自己对张英“动手了”,并表示自己在国内为张英买了不菲的保险。
张仁俭夫妇当天在医院见到了女儿的遗体,张英的指甲盖掀裂,手臂、脖子都有瘀青。张英的家人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张凡所为。他原本是众人眼里的暖男:结婚前,她每天上下班时,他会坚持接送；结婚后,他常常端着水杯跟在身后,当她口渴时,会递上温水一杯。
案发后,张凡被泰国普吉岛卡马拉警局控制,并向警方承认了在酒店泳池内将妻子杀害的事实。在张仁俭质问“为什么杀张英”时,张凡简单地回答:“不想过了。”
2018年11月3日,张英家人致电国内亲属,请求帮助寻找张凡所说的巨额保单,以便尽快作为证据提交给泰国警方,并在国内向天津警方报案。张英家属在两人家中发现多张保险单,总保额达3000多万元人民币。
2018年12月11日,天津警方对张凡涉嫌保险诈骗立案侦查。彼时,张英的家属最大的愿望是能将张凡引渡回国,以便查清所有的疑问,让其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但这个希望很快落空。12月26日,泰国警方以蓄意谋杀、残忍伤害他人致死罪状正式控告嫌犯。2019年1月24日,普吉府检察院正式向普吉府法院指控犯罪嫌疑人张凡触犯泰国法律,应判处死刑。
江苏苏博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吴波此前就该案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认为,不引渡张凡回国受审主要考虑到司法独立性及“不方便管辖”原则。
花30万打赏女主播
还多次现金转账
2018年11月1日,张凡被泰国警方认定为嫌疑人。此后,该案进行了三轮开庭,9次庭审。
三轮庭审中,检方的证人包括普吉警方、酒店工作人员、法医和张英的父母及三叔,回答被告律师、检察官和受害人张英父母代理律师的提问,被告张凡也完成了自我陈述和回答提问环节。
检方和张仁俭夫妇的泰国代理律师向法庭提交了3份由天津警方提供的补充证据:一份是张凡案发前投保的明细,共11份保单,总保额2676万元,身故赔偿金超过3009万元；一份是保单的笔迹鉴定,鉴定结果为有7份检材上张英的签名与样本字迹不同；还有一份证据是张凡案发前打赏网络主播40多万元的交易记录,以及该主播接受警方询问的情况,这些证据最终归入了卷宗。
庭审中,天津警方对张凡打赏的福建网红主播的笔录也被公开。笔录显示,张凡2018年8月前后开始看她的直播,从2018年8月中旬到9月底给她刷了约30万元人民币的礼物,并曾多次给她现金转账。张凡明确表示想追求该主播,并曾送给该主播一只LV包但被主播退回。
而张凡的辩护律师也在第一次庭审就亮明了辩护思路,只承认激情杀人不承认蓄意“杀妻骗保”。
张仁俭夫妻的泰方代理律师助理章红媛告诉记者,在法庭上,张英的父母与张凡交流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候张凡都一言不发,张仁俭曾举着女儿的相片质问张凡是否还记得当初他对张英做出的相伴一生的承诺,但是张凡一直非常冷淡。
最后一次开庭时
他还在翻供
9月3日,这起“杀妻骗保”案最后一次在泰国开庭,张凡最终完成了自述。但是出乎张仁俭夫妇和章红媛意料的是,这一次张凡选择了翻供,称警察调查阶段的口供记录、警方出示的证据等细节都不真实。
这次开庭后,法官告诉控辩双方,由于案情重大,证据文件很多,法官需要更多一些时间研究,并且该案判决必须交给泰国南部法院管理办公室核审。最终该案宣判时间延期至泰国当地时间12月24日10时。
12月24日,张凡被泰国普吉府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章红媛告诉记者,该案件主审法官当天宣读了对该案被告张凡的判决,判决张凡死刑,因张凡承认杀害受害人,获得减刑1/3刑期,最终判处无期徒刑。
章红媛介绍说:“尽管这个判决让受害人家属有点失望,但控辩双方仍然有上诉的权利,上诉阶段不再开庭,由控辩双方律师和检察官进行文字上诉。针对这种重大案件,中级法院也许需要一年左右时间对一审文件和证词进行重新审核。”
对于此次判决,张仁俭和妻子此前曾对媒体表示,“如果没有判他(张凡)死刑,几年后放出来,我们会在国内继续提起诉讼,判决结果出来后,我也会积极上诉。”
此外,他还打算,未来在国内追究保险公司不经审查、随意投保的相关法律责任,“如果他们审核严格,不可能会让张凡伪造签名,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密集、大额投保”,他认为,保险行业应该自查自纠。
“我希望给女儿(张英)一个交代,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张仁俭说。
据北青报、中新社等
案件过程
2018年12月11日
天津警方对张凡涉嫌保险诈骗立案侦查。
2018年12月26日
根据证人口供记录和相关证据,泰国警方以蓄意谋杀、残忍伤害他人致死罪状正式控告该案嫌疑犯张凡。
2019年1月24日
普吉府检察院正式向普吉府法院指控犯罪嫌疑人张凡触犯泰国法律,要求判处死刑。
2019年7月5日至12日
泰国普吉府法院首次开庭审理本案。
2019年8月13日
庭审中张凡交代了“犯罪经过”,并称杀害张英系二人发生争执,在泳池内打架造成溺水死亡,否认自己是图谋骗取保险赔偿而蓄意谋杀。
2019年9月3日
在第9次庭审上,张凡全盘否定了包括警方口供记录、保单等证据的真实性等。
2019年12月24日
主审法官判决张凡死刑,因张凡承认杀害受害人,获得减刑1/3刑期,最终判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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