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程绍龙照顾妻子吃饭,干了一上午活儿,他也趁机休息一下。
2007年,程绍龙的妻子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昏迷30天、住院54天后,终于捡回一条命。但从此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伴,程绍龙决定将妻子带在身边,无论是在工地干活,还是赶集买菜,两人都形影不离。车里车外,都有一份浓浓的牵挂。
文/片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秦雪丽
妻子捡回一条命
走到哪儿都带着她
9月14日上午,年过六旬的程显叶安静地坐在面包车里,双眼紧盯窗外。尽管工地围栏遮挡了视线,她并不能看清程绍龙的身影,但她还是习惯了这种姿势,知道老伴就在不远处,这让她心里无比踏实。
距面包车不到10米的地方,程绍龙正和工友紧张地忙碌着。近期,烟台市芝罘区黄务街道三和绿景小区启动老旧小区改造,程绍龙在工地找到一份活儿干。
和人说话时,程显叶习惯用手指着自己右侧头部,呢喃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黑白相间的头发下,明显有一道凹陷。“这是当年做手术留下的,她逢人就会说。”程绍龙感叹道,2007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改变了整个家庭。
程绍龙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当天自己在烟台一处工地干活,由于机器故障,需要下班后维修,他特意打电话给妻子,说晚一点回家。“本以为要花很长时间维修,想不到十多分钟就解决了,现在想想真是庆幸。”程绍龙回忆道,忙完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匆匆赶回家,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妻子昏倒在地。
程绍龙急忙将妻子送到医院救治,诊断为突发脑溢血,“做完手术,昏迷了一个月,好不容易醒过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后期肺部又出现感染,一共住院54天。”程绍龙说,幸亏送医及时,经过全力抢救,总算把妻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从此以后,程显叶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
程绍龙说,妻子做手术住院花了十多万元,都是亲戚朋友帮着凑的。为了养家糊口、挣钱还债,他决定一边照顾妻子,一边打工挣钱,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成为夫妻俩临时的家。无论到工地干活,还是上街买菜,他都会开着面包车,带上老伴。
上个车,老两口得花20分钟
目前,程绍龙和妻子住在烟台莱山区莱山镇友谊村,每天出工之前,怎样让妻子坐到车上,对程绍龙来说都是一大挑战。程显叶无法独立行走,必须有人搀扶才能勉强挪步,“我们住的是平房,她走得很慢,每次只能挪一小步。”程绍龙说,早上为了赶时间,他有时会用轮椅将老伴推到面包车门口,但如何让她坐到车上,就非常麻烦了。
程绍龙中等身材,体重160斤,而妻子程显叶身材肥胖,得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程绍龙每次都得抱着妻子一点点往车上挪,经常累得满头大汗。正常人只需几秒钟的上车动作,对老两口来说,要花20分钟。每次出门,程绍龙都会带着水杯、毛巾、毛毯、便盆、纸尿裤等,有时怕老伴饿,还会提前煮上几个鸡蛋,放在车上备着。如果需要大小便或有其他事,老伴就会给自己打电话。
每天看着丈夫顶着太阳干活,程显叶心里也不是滋味。“心疼,回家做饭,还得伺候我。”受病情影响,程显叶说话大不如以前,但天天能跟着丈夫出来,她说自己很开心。
“我俩之前是同学,没病之前,她对我很不错,现在她病了,我也得好好照顾人家。”程绍龙笑着说。
程绍龙与妻子的老家都在海阳朱吴镇,又是同班同学,可谓青梅竹马,也正因这种两小无猜的坚实感情,让两人面对疾病和风雨时,不离不弃。由于带着妻子,工地上的活程绍龙一年只能干三四个月,“天太冷太热,都不行,她在车上遭罪。”程绍龙说,剩余时间,他只能给人干点零工,跑个腿。
“有她在,家就在!”
每天傍晚收工后,程绍龙就会带着妻子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给妻子换洗衣服,收拾卫生,“白天,她一直坐在车上,缺少运动和锻炼,傍晚空闲的时候,我都会扶着她在院子里走走。”程绍龙说,目前,老伴身患多种疾病,自己打工挣的钱都不够看病吃药的。由于肾结石压迫输尿管,老伴每天晚上都要起夜四五次,急需手术,目前他和孩子都在努力挣钱,争取能为老伴早日手术。唯一让程绍龙感到愧疚的是儿子,“家里条件差,拖累了孩子。”程绍龙说,儿子已到结婚年纪,但姑娘一看家庭状况,都有些不乐意。
最让程绍龙担心的就是妻子越来越暴躁。“她的记忆力变得很差,像个孩子一样,时不时就会发脾气。”程绍龙说,“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让着她,她身体有病,咱也得理解她。”程绍龙说,当坏情绪过后,妻子也会和他聊天、拉家常,这个时候,那种温馨的感觉就又回来了,“不管怎样,有她在,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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